格雷特站到迪斐边上强行扶他躺下去,迪斐无奈的说,“没关系,舅舅,我就是流了一点血。”
“那是一点血吗,那是一地的血,玻璃渣都嵌进肉里了,”米歇尔提高了声音,他的怒气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
丝楠缩了缩脖子,昨天晚上她可亲眼见识到法国总督发火的威力,普尔曼到现在都被关在阁楼里的小黑屋里呢。
“少爷,您的伤情还不知是否得到控制,我希望您除了这张床,哪里都不准去,明天早晨詹姆斯医生还会过来一趟,他说他不想看到自己缠好的绷带上出现新血迹。”
去他的詹姆斯医生。
迪斐忍住说脏话的冲动,他不想见到那个詹姆斯医生,见鬼的美国佬,上次就是因为他没遵医嘱下床导致腿上的伤口炸裂,美国佬竟然故意把消炎针扎进他屁股里的肌肉上,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表哥呢?”迪斐老实躺好,转头问米歇尔。
“别提他,我真后悔让他太小就跟着我来这边。我没时间照顾他,让他养成如此无法无天的性子,自己偷酒喝也罢了,怎么能强行灌你,最后居然和流氓一样向你举起酒瓶。我对他太失望了。”
“我昨天也说过,您可以考虑让他回国,我想公爵大人肯定愿意亲自管教他。”
“父亲才没有那个闲心,他甚至连我的信都不愿回,要怪就怪我一意孤行的出来,还说服瑟琳娜也过来,恐怕父亲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了,”米歇尔苦笑。
他们说话的时候,丝楠一直充当一块称职背景,她一句也听不懂,就算能听懂也无法插嘴。
她却没发现迪斐目光三番五次飘到她身上,小嘴角更是悄悄弯起来。英雄救美自古就是追求女人最好的办法,上次窝囊的他反被救,现在总算能讨回一点面子了吧。
米歇尔和格雷特絮絮叨叨一堆话,才想起来丝楠的存在,“丫头,你快回房间吧,昨晚一夜没睡,你该休息了。”
“噢,好,”丝楠双手拍了拍裙子,又看了迪斐一眼,走出了屋子。
丝楠一走,米歇尔就对格雷特担忧道,“真不知我收留她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普尔曼以前作风再坏也没有对迪斐动手过,应该说更多的时候,他都在保护弟弟,还带着他了解全新国家。
可是这个女孩才来第一天,兄弟俩就闹成这样,以后会不会出更大的事。
丝楠出来遇到端着餐食的帕宗,“正好他醒了,肚子肯定饿坏了。”
“迪斐少爷醒了?”帕宗哎呀一声,“这该怎么办,餐饭是为普尔曼少爷准备的。”
“管他做什么,病人为大,先给迪斐送去吧。”
帕宗犹豫,“可普尔曼少爷今天还没有吃过饭。”
“放心吧,饿两顿死不了人,他壮实得很,”昨晚丝楠被他都不知抓下多少根头发。
帕宗最后把食物端进迪斐的房间,米歇尔对食物营养不满意,要求她立刻出去采购食材。帕宗冒热在城里转了一圈才买全东西,回来又在厨房忙了半天,给迪斐送去食物后,直接回房休息,完全忘记阁楼里还有一个少爷,不过也没人提醒她就是了。
翌日一早,门口守卫的士兵领着客人走进花园,丝楠正在晒衣服,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了两个陌生男人,他们的搭配很滑稽,其中的白人很高,丝楠目测得有一米九,人高马大的,另一个男人一看就是当地人,棕色皮肤,矮瘦,可能还不及旁边的男人肩高。
两人走过丝楠时,都朝她笑了笑,矮瘦男人却停顿了一下,盯着丝楠看了一会儿,然后疑惑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弄得丝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吗?”詹姆斯问他。
“奇怪了,我觉得她很眼熟。”
“是不是以前的病人?”
“在你来之前,我接诊过的白人屈指可数,每一个记得清清楚楚,连名字都记得。这么特别的白人小女孩我理应有印象啊,”丝楠的确特别,这个年代的白人小姑娘没有她那么黑的,“她真的很眼熟,熟到就好像昨天才见过。”
矮瘦男人绞尽脑汁的想。
“现在密列的白人小女孩只那么几个,以前就更少了。”
“以前,以前,”矮瘦男人恍然大悟,“对了,就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