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最大的打击还不是新婚不久即遭遇丧夫之痛,而在于本以为会有奇迹出现,却再一次……这实在不是一个年轻女人所能承受的。再者,她嫁给朱广才多久,怎么会知道?
齐周却突然举起手来,嘴张得老大,似乎想说什么。
田丰见他半天没发出声音,急道:“都尉你倒是说啊!”
“昔日!范阳之役,你们都知道吧?”齐士安语速极快。
“当然!那又如何?”
“当时黑山贼撤退之后,官兵壮丁们把将军从城上抬下来时,他已经完全是个血人,身上的战创不计其数!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在场的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人相信他能挺过来。可结果,他非但很快苏醒,而且身上的创口也愈合得极快!”说到这里,齐周向甄宓道“夫人,恕在下失礼,敢问将军身上的战创还在么?”
甄宓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三人这才发觉不对,赶紧让那侍女将主母扶下去歇着,同时又命人去请华佗。
安排完毕,三人又回到朱广遗体前。按说眼下八月,虽说进秋,可气候仍旧炎热。尸体至多两三天便会开始腐化发臭。但将军却是这样,莫非真有天幸?
齐周跟那儿不停地搓着手,末了,将牙一咬,心一横,对朱广道:“请将军莫怪!”说罢,就要动手。
贾诩田丰齐齐拦住,惊问道:“你想作甚!”莫说这躺着的是咱们主公,就是寻常人,遗体岂容亵渎?
“我要看看将军身上的战创还在不在!”
贾田二公到底还是让开了,他们也极想知道,难道朱将军真的异于常人?
但见齐周已顾不得什么礼仪,三两下扒开朱广身上的袍子,细细看来。
两块壮硕的胸肌,结实得跟墙砖一样,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这就是三人所能看到的,除此之外,哪来的伤痕?只有肩胛处,有一块淡淡的痕迹,齐周知道,那是当初范阳之役中,他中箭后,为了止血,用烙铁烫伤口所致。
齐周脸上阴晴不定,忽回头道:“田使君,搭把手。”
“啊?!”田丰吃一惊,没奈何,只得对朱广遗体一揖,上前帮忙。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朱广侧翻,齐周一看,整个背部光洁平整,哪有战创的痕迹?
重新将遗体放好,穿戴整齐,三人站在前头,全傻了。
这事实在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唯一能作的,就是往玄秘上扯。即便是在科技相对发达的两千年后,这恐怕也不是科学所能够解释的。
三人正发呆时,华佗来了。
老实说,华元化这几天过得也很艰难。虽然左将军府方面没人为难他,但对于朱广的死,他还是耿耿于怀。没能救到刘伯安就罢了,现在连他的继承人也救不过来,实在遗憾得紧。
因此,当听说甄夫人有恙时,他急忙赶到。瞧完之后,开了个方子,便听那侍女说起这等奇事。
在仔细检视完几天前他亲手处理的箭创处以后,这位当代名医也呆立当场。贾诩谨慎地试探着问道:“元化先生,这可是你的医术所致?”“啊?”华佗一怔,随即苦笑。“我哪有这等医术?而且,恐怕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