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三月,上谷和代郡的反水响应,以及鲜卑和乌丸的争相投靠,让朱广手握半个幽州,一时如日中天。
酒壮怂人胆,势壮英雄气。在此情形下,朱广作了一个不亚于举兵北上的大胆决定,任命田畴为幽州刺史。部下们的震惊不难想像,就连田畴本人也觉得,这合适么?
要知道,朱广正式的职务是左将军,督冀州事,等于是以中央派员的身份坐镇地方,享有“州牧”的全部职权,可以任免冀州官员。
但幽州牧是公孙瓒,你发兵进攻已是“不对”,现在更不经朝廷同意,私自任命刺史,岂非“错上加错”?
当幕僚部下们将这些担忧告诉他时,朱广只一句话,我管他那个去!我军据着河北,阻绝道路,让公孙瓒告去吧!
而贾诩却十分支持朱广这一举动,幽州乃我后方,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置刺史,就是表明我寸步不让之意。且田子泰为幽州士人之杰出代表,有才学,有名声,属于那种拖出去能舌战群英,拉回来能司仪行政的“干才”,用他作幽州刺史再好不过!
除田畴外,朱广又任命“荡寇校尉”吴式为“护乌丸校尉”,以阎柔为“乌丸司马”,在田畴领导下,统筹协调各部乌丸的行动,配合幽州刺史。
考虑到公孙瓒肯定是要极力反扑的。但上谷一丢,居庸关可以保证塞内塞外的军队长驱直入,时刻威胁公孙,也可以保证公孙瓒打不进去。所以,公孙瓒要反扑,也只能是往南。
广阳首当其冲,但此前的激战中广阳城防损毁严重,已不适合驻守。在与幕僚们商议之后,决定放弃广阳,撤出蓟城,以涿郡为防堵公孙瓒的前沿。
最初朱三的考虑是任命一个涿郡太守。但贾诩不同意,建议以中郎将张辽坐镇,节制河间涿郡两地,方是万全之策。
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朱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一句,先生你是怕田子泰权柄太大?贾文和也似是而非回了一句,主公是这么想的?
三月中旬,许都,骠骑将军府。
按说烟花三月,草长莺飞,早过了寒冬。但蜷于屏榻上的袁本初仍拥着一件大氅,且时不时地还紧上一紧。一连几个喷嚏,打得头昏脑胀,烦得他喝进奴仆来将榻前的香炉搬走。
手里捧着一卷简,怎么也读不进去。索性一扔,用力按起太阳穴来。
这段时间他日子不太好过,刚刚忙完了叔父的后事,宫中何太后就趁机重新命司徒黄琬录尚书事,要分他的权。而黄琬仍不改他拿根鸡毛当令箭的本色,一上来便造舆论,说天子该亲政了。朝中部分大世跟着聒噪,一时倒有些声势。
你说外人闹也就罢了,自己人也跟着添乱。袁术从青州跑回来,本来是借着给叔父奔丧的由头,可这后事都办完了,他还赖在许都不走。听说最近也四处活动,跟袁氏故吏们来往密切,也不知想干什么。
许攸一路小跑着往里来,在外头脱鞋的时候就瞧见袁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入内行礼毕,没等开口,袁绍已经问道:“打听到什么?”
许攸见他眼睛都睁不开,哪里敢说?几经斟酌,试探着道:“能不能容幕下先给主公报告一个好消息?”
“先说公路。他到底想干什么?”“这……”许攸作了难。兄弟阋墙,放在哪家也不好说。“袁使君最近与部分大臣来往密切,看样子,他似乎不满足于只作个青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