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唐春燕便径自往万安宫的方向走去,付瑞芳不由垂眸轻叹,霍琳琅上前拍了拍付瑞芳的手,“你也不是第一日呆在万安宫了,顺妃便是这样的性子,走地近了便知道,她其实并无恶意。只不过,如今那夏妃确实有些不妥,付妃也的确该拿出些气势来了,免得让人一再欺压,一再地……算计。”
说完,霍琳琅便与何令筠相携着朝唐春燕赶去,落在最后的石妃看了付妃一眼,突然脚步一顿,似有些感慨,又似自言语地道:“皇后殿下今日说自己最不耐听什么前因后果,可依贫妾看来,皇后殿下恰恰是最知前因后果的那一人。”说完,石妃便越过付瑞芳离开了。
邓嫔邓霖莫名地看了一眼石妃的背影,“她方才……那话是朝着我们说的?她不是在自言自语?”付瑞芳收回目光,眼中神色几番转变,最终道:“或许吧!天色不早,咱们也回宫了。”邓霖回过神来,“是是是!你得赶紧回去歇着了,如今这天气,最是容易着凉反复……”
回到未央宫,刘嫔与贾嫔并没有回自己的居殿,而是尾随着夏妃进了主殿,夏彤只命心腹之人留下,其他人都被遣了出去。刘虹影这才有所疑惑地问道:“方才淑妃所言,夏妃为何要回避?莫非,夏妃果真投靠了两位贵妃?”夏彤抿了口茶道:“在这后宫之中,命如浮萍,何有投靠一说?”
贾玉英凝眉道:“夏妃为何不正面回答?是贤贵妃?还是康贵妃?”贾玉英随即摇头道:“不会是贤贵妃,那便是康贵妃了。如此说来,那两个医女之事,却不干付妃与贤贵妃之事了。想不到,贫妾两个自以为肖父公允,却原来也是助纣为虐罢了。”刘虹影怔怔地看着夏彤,“为何?”
贾玉英突然深吸了几口气,“当年德妃之事……敢问夏妃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闻言,刘虹影也是瞪大了眼睛,“夏妃不是与德妃交好……”贾玉英冷笑一声道:“正因为交好,才会熟悉德妃的字迹,正因为交好,才能拿到德妃的手稿啊!”
夏彤放下茶盏,抬眸看着二人道:“我不妨对二位说句实话,吕鸿那边,马上便要对两位令尊大人开刀了,两位若能弃暗投明,相助康贵妃一臂之力,二位的家族自能保得周全,否则……”“否则如何?”刘虹影冷声道:“像当年的德妃一样吗?”
夏彤淡笑一声,“二位令尊大人还不过只是小角色,无需劳费这样的力。只是咱们身为女儿家,一来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二来又身不由己,难道不该为自己保有一条退路吗?”“退路?”贾玉英道:“根本是不归路吧?当日德妃之事,康贵妃还未曾进宫呢!夏彤,我看你是疯了!你竟敢掺和前廷之事!”
夏彤摇头,“不是前廷之事,不过是太皇太后的吩咐罢了。”闻言,刘虹影与贾玉英不禁睁大了眼睛,夏彤啧啧叹道:“二位本来也是聪明人,可惜,该聪明的时候不够聪明,该蠢笨的时候又要耍聪明,淑妃的那句话,不是点醒了你们,是送你们二人上了不归路啊……”
第二日卯时未至,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拍开了万安宫的大门,然后便彻底倒了下去。来开门的奴才提着灯笼照了照,这才大惊失色地转身去禀告万安宫主位顺妃唐春燕,此时,不止唐春燕,其他居殿的妃嫔也已经起身。唐春燕才刚听完那奴才的禀报,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利的惊呼声。
白薇不禁怒声道:“夏妃实在太过分!”唐春燕淡淡地道:“一大早地,这么晦气,难道是想警告我不成?她们也太小看我唐春燕了,从前在卫国公府,这样的事情,见地多了。”唐春燕瞥了平春一眼,“这么重要的事,还不着人立即去禀告两位贵妃?”平春脸色有些发白地退了出去。
白薇道:“这事儿不会与主子扯上关系吧?”唐春燕道:“顶多担个恶名罢了,我也根本不在乎。不过你放心,这事儿,多半是冲着贤贵妃去的,夏妃也只会置身事外。”白薇道:“奴婢去喝止那些大呼小叫的妃嫔奴才。”“不必!”唐春燕道:“要热闹便大家都热闹热闹,反正,隔一会儿也是要传开的。”
万安宫本身离丹凤宫与长乐宫都近,很快万安宫门前的事便传到了沈环的耳朵里,“刘嫔也不知是发了疯,还是怎的,自个儿打着自个儿的嘴巴,直将脸都打烂了,然后便咬舌自尽……”余墨看了一眼沈环,继续道:“瘫在万安宫门前了,应该是没得救了。”
沈环神色不变地道:“贾嫔,还有夏妃呢?”余墨道:“奇就奇在这儿了,夏妃说是让发了疯的贾嫔给刺伤了,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康贵妃已经请旨让太医过去看诊了,至于贾嫔……却是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