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垣缓了缓,继续道:“苏元谷年轻时候就在你父亲麾下的效命,跟随你父亲南征北战多年,当时也是一员悍将,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林将军想让他解甲归田,苏元谷自己不愿意,林将军才让他转任为钱粮官。当时我方十几万兵力据守一线,马喂人吃,消耗巨大,开封城内以及附近州县的粮草几乎消耗殆尽,苏元谷便自己立下了军令状,保证会在规定时日之内将颍州和蔡州一带征集到的军粮送回开封府。”
雁洺听后十分惊讶:“苏元谷是自己要去的吗?”
高垣点了一下头,道:“是的,苏元谷还有一年多便要解甲归田,林将军本来是不同意他去的,但是苏元谷硬要前往,还自己立了军令状,这种行为是非常令人敬佩的。”
云婧暗暗点了点头,作为练武之人,也能明白这种心境和行为。
雁洺因为苏继宗的关系,当然不会对他老子进行褒奖,只是不以为然道:“切,年纪那么大了还要逞强。”
高垣又道:“可是天意弄人,在运输军粮的途中遇到了大暴雨,山体滑坡挡住了去往开封的路,苏元谷日夜派人想要挖通道路,可还是耽搁了一倍的时间才将物资送达开封。那时开封府已经断粮多日,军心极为涣散,接连出现过好几次兵变,幸好都被林将军弹压下来,可损失依然非常惨重。”
云婧道:“但苏元谷最后还是把粮草送到了开封府,若不然,开封府现在已经是在陈国的版图之内了。”
高垣道:“那是自然,但是苏元谷逾期多日到达,与军令状上日期相差甚远,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的粮草没有及时运到,开封城内有很多军民因此自相残杀而死,林将军念及多年情谊没有处罚苏元谷,可是朝廷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林将军这边,有人为了打压林将军,便借机挑起事端说林将军包庇下属,军令状犹如一纸空文。当时朝野上下为此争论不休,林将军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叶明扬在一旁听的直摇头,又是内斗。
高垣接着道:“苏元谷不愿林将军为他承担骂名,便赤着臂膀自己坐到了狱中服罪,林将军和同僚们怎么劝,苏元谷也不愿出来,后来苏元谷突发急病,不幸死在了狱中。”
雁洺气的跳了起来,愤然道:“那个笨蛋苏继宗,明明是他父亲自己要去坐牢,还怪我父亲害死了他爹,这么蠢,死了活该!”
云婧问道:“苏元谷怎么进的牢狱,他儿子难道不知情吗?为什么还要来找雁洺报仇?”
高垣摇头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只听说苏元谷的儿子读书多年也未得功名,而且性格少言寡语,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总觉的让人难以置信。”
叶明扬听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高将军,一个人在经历巨变之后,性格往往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想必苏继宗就是如此,听说他来到衡阳县以后,没过几年就成了万利坊的大掌柜,他这一切的行为只为更好的潜伏着,然后伺机达到他自己复仇的目的,这样的人有很强大的心里忍耐力。但另一方面,这种人也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的,偏执也是一种病,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病罢了,如果他还活着,我会强烈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高垣看了一眼叶明扬,没有说话,表情一如往常,也不知道他认不认同了叶明扬这样的观点。
雁洺问道:“什么是心理医生?”
“就是专门给人看心病的大夫。”叶明扬回答道。
雁洺气道:“苏继宗就是一个疯子,你给疯子看病能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