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少爷惊讶道:“你说拉车的驴子是他自己卸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何证据?”
叶明扬道:“拜托,你动动脑啊,雷斌带着一个富家小姐私奔,他自己脚力再好又有何用,无论怎样都得牵就伍小姐的体力来,可一个富家千金能有多少脚力,半道上走不动了怎么办?他雷斌是扛着还是背着呀?可不管他是扛着背着还是牵着,这样的一男一女让人看了奇怪不奇怪,到时候只要咱们沿路一打听,轻轻松松就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伍少爷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认同叶明扬的推论。
叶明扬继续道:“你瞧瞧,这个时候有头驴子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雷斌牵着驴子,驴子驮着伍小姐,一主一仆郊游赏景,路人多会认为他们是往宝全赶集去的,哪里还会有人在意。挑的日子也不错,提前一天出发,到了宝全正好赶上集市第一天,将驴子随手一卖,多了路费又少了麻烦,这小子心思够细的呀。”
伍少爷听完,愤然之下用力一锤车厢内壁,恨恨道:“好深的心思!这么多年我居然没瞧出来!”
这时,赶车的沈小豹也出声道:“是啊,若套的是辆马车,马匹都有主家标记,到时候不但卖不出去,说不定还会泄露他们的行踪,居然能想到用驴车,这小子真是贼!”
伍少爷没想到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叶明扬能分析的这么细致透彻,心中不免有些妒忌,有些不服气的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说的都只是推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言,还不竟然!”
叶明扬耸耸肩头,扁了扁嘴:“到时候就知道了。”
伍少爷最瞧不得叶明扬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立刻撂下狠话:“希望你是对的!若不然,我伍家定然不会轻饶你!”
叶明扬好像根本没听到这些话,干脆趴在了窗棂上,享受着吹来的凉风,一脸慵懒的表情。
行了一段路程,叶明扬有些无聊起来,便忍不住撩开车门帘子,同沈小豹说起了话。
“诶,沈捕头,我有个事早就想问你了。”
“叶先生,想知道什么你只管问。”
“按说这么重大的案子,典史应该亲自进行缉捕才对吧,怎么知县大人却派你一个捕头来了?”叶明扬好奇道。
沈小豹乐了起来,解释道:“叶先生,你初来浦县有所不知,咱们浦县衡州府境内最小的县,好多年前县丞、典史的位置都还有人,可后来闹灾荒,人口就越来越少,县丞和典史的位置便空缺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的,朝廷一直也没有派补过来官员,慢慢的就一直成了这样,十几年来,咱们浦县一直是知县和主簿两个大人管事,在整个湖广也算是另类了。”
叶明扬也是头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接着又兴趣盎然的有八卦起一些别的趣闻,伍少爷自然不会搭腔,自顾闭目养神。
正说着话,沈小豹突然道:“叶先生,伍少爷,宝全镇到了。”
叶明扬从车窗里探出头去一看,果然,随着行进,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起来,有的挑着担子,有着背着箩筐,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赶着牛车,眼前的场景好不热闹,看来都是从附近四里八乡过来赶集的。
叶明扬好整以暇,对沈小豹道:“沈捕头,去集上找一家酒肆,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
沈小豹高兴的应道:“叶先生请客可是稀奇事,兄弟们一定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