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常智光问。
“您看。”赵信把公文递了过去。“玛丽隔壁!”常智光看了一眼大怒,竟然是京城应奉局派来的公文,说是看中了连云山天狼崖上一棵宋朝年头古树,要常智光立刻封树。
常智光问:“只听说应奉局搜刮的是东南一带,这么连保定府的古树也看上了?”
赵信回答:“刚询问了公差,说是有人特意到京城献宝,京城派人来看后,称此树甚为奇特,已经快马到河间应奉局让人来搬运此树。大人,我估计应天那边人一到,我们这边就得发徭役,献谷粮。但如今官粮空空,就等七月稻熟,我们去哪找谷粮?还有大人上任才半月有余,就大发民夫徭役,恐怕也有损大人威严。”
“我威严不算什么,这应奉局一来,非把安国和我们折腾到鸡飞狗跳。”常智光问:“能不能把那树砍了。”
“啊?大人,不仅不能砍,现在就要派人去看树。”赵信道:“在他们人到前如果花木枯死,那大人可是难逃其咎。属下已经派了两名衙役去看守此树。”
“知道了,你去忙吧。”常智光叹了口气,靠,他郑则鸣,使这种阴招。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说的已经不算。河间那边肯定是和州里的兵丁一起到达。到时候县衙出户籍,他们去征调民夫。按照人手要求,可能会一户出一丁,也可能会一村出十丁的抽。
那树常智光知道,离县城也就十多里地。按他理解就是歪脖子的古松,但问题是歪的比较别致,百多树干竟然凑出一个“王”字。
本来人头税一般是不会祸害到黄河以北,郑则鸣显然是给常智光出了一道难题。他通过他的女儿在穆宗面前吹那古松的优美,穆宗就把这事传给了设置在安国附近的河间应奉局,应奉局立刻就派人去查看,一看,果然如此,于是就上了程序。
才三天,全县人心惶惶,大家都听说了要移古松之事。要知道那可是棵大古松,两个人抱不过来。再加天狼崖本无路,三面峭壁,那树本就是半崖远观而已,这要将其完整的从崖顶挖下来,再输送到官道,就不知要多少人力。再者还不知有多少冤魂要葬身于此。不仅是县里,这事一阵风都传到了各个乡村,所有人都关心县衙公告,是怎么个徭役法。
常智光现在就在这棵古松边上,这边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小棚,提供给两名看守的衙役临时住所。此崖平台二十来米,三面悬崖,一面满是树的陡坡,别说是运树下去,即使上下也有危险。
一衙役在一边道:“大人……”常智光摆手,他在想事情,左右转了一圈后问:“这棚子倒是搭的蛮结实的?”
“回大人,小的家里是木匠。这边又有现成的树木,于是就临时搭了这个棚子。”衙役甲回道。
“恩,很结实。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衙役甲回道:“如大人所说,辛苦点没有关系。但是大人您看,这树又大又高又弯,如果真要将这古松完整的运到官道,不死百来人恐怕不成。”
“恩。”这时候半崖位置有一衙役喊道:“大人,衙门有事。”
“知道了。”
常智光回了衙门一看,好生热闹。盐商苏家,米商王家、绸缎庄的赵家……等等二十几名本县的头脸人物。还有八乡的户长、耆长、乡绅全部到齐,一个公堂是人潮汹涌。
常智光忙道:“看茶啊,本县换下衣服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