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华西雨一进院就将脱下的上衣系在腰间,打着赤膊同昂天贵冲进南屋,两人借着月光举枪就各向一张床上射击,就在他俩各打出三发子弹时,两人举枪的手臂先后中镖,快枪先后掉落。华西雨喊声“不好!”转身就跑,昂天贵紧紧随其后。在他俩翻院墙时,昂天贵腿上又中了一镖,“扑通”一声跃落墙外。这时屋内几个人大声喊着追出来,华西雨背起昂天贵就跑进小巷,转了一个弯听不到喊声了,华西雨才放慢了脚步。
中途歇了两次,华西雨将自己的白褂子撕成三条,给自己和昂天贵包扎了伤口,不让伤口出血。华西雨一直将昂天贵背进了营房,放到床上。然后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华西雨点亮灯,找出金疮药,先给昂天贵敷上药、包扎好,再为自已敷药、包扎。昂天贵一把摸着他的脊背,还湿漉漉、黏糊糊的。他无比感动,悄悄地流着感激的泪。
第二天辰时,雷兴去县衙报了案,张长江大惊,派捕头张万金领着四名捕快和法医去雷家勘察了现场、验了北屋两具尸首,又跟踪南屋血迹寻到菜市场东边拐弯处,才断了血迹。
捕头张万金询问雷云天和邓雷时,他俩说,听到客厅门响,以为是小偷,就起身执刀躲在房门后。不料两人踹开房门就向两张床上打枪,他俩又惊又怒,就趁他俩装子弹时,跳出来砍死了他俩。问关啸虎、司有志时,他俩说,听到客厅门响,以为来了小偷,就跳上屋梁看小贼偷什么,谁知房门被踹开后,跳进来两个人举枪就向两张床上打枪,他俩知道是刺客了,非常愤怒,可又没带刀,就摸了随身带的铁镖,击伤他们手臂,他们翻墙逃跑时,关、司二人又发了镖,追到大门外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时,雷云天、关啸虎呈上了四把快枪,并一再恳求官府查出那几个杀手是何方人氏,为何要刺杀他们。张万金一一作了记录,命令捕快将两具尸首抬回县衙。
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三人聚在一起,痛苦而又恼怒,他们恨透了雷家,可又无法问罪,个个是火烧乌龟肚里疼。而为了搪塞雷家的要求,他们只好一方面偷偷殡葬了毛一柄、姜大奎,一方面张贴询查缉拿刺客的告示。
过了几日,张知县又将郑千总、郝师爷召在一处商量对付雷家的方案。郑德望又羞又恼,主张出兵包围雷家,强行击杀。张知县不同意,说师出无名,会招惹全高城人反对,亦无法向上呈报。
郝师爷沉默了好一会,说出了他的想法。张、郑二人一听皆认为可行。郑千总表示由他一人承办,要他俩静待佳音。这一晚张长江慷县府之慨,三人在湖上人家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
第三天晚饭前,郑千总把三个把总找来如此如此布置了一番,要他们在兵勇们开饭时宣布:今晚任何人不准告假外出,晚饭后就睡觉,五更集合开拔。兵勇们都认为要换防,谁也没在意。
五更初,郑千总下令五百名兵勇起床到操场集合,要三个把总检查兵勇们的枪支、子弹。然后命把总何慕柳领着八个兵勇抬着四捆枪支、子弹,走在前头。到了雷家,郑千总命令人人子弹上膛,将雷家团团包围了起来。命令兵勇们:倘若里面人敢于反抗或逃跑,人人开枪予以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