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振云在喊出这一声‘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靳彩凤无视甚至鄙夷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靳彩凤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难堪,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着缓步上前,在护工推开门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病房里,宫秉存正在吃着东西,是木庭筠精心准备的,所以吃得很香,此刻听到推门进来的声音,只想着应该是靳彩凤过来了,倒也没有在意,依旧吃着。
倒是木庭筠听到声音,浅笑着转身。
已经到了喉间的那一声‘外婆’在对上木振云的时候,有些堵。
木庭筠站起身,还是浅笑着走上前,从护工手中搀扶过靳彩凤,“外婆,您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外公这有我守着呢,不会有事的。”
木庭筠说话间,搀扶着靳彩凤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全程没有理会木振云,就好似木振云就是一团空气一样。
“振云来了?坐吧。”
倒是宫秉存,此刻抬头看到了木振云,这才出声,化解了这一分尴尬。
“诶。”
木振云应着,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宫秉存身侧的柜子上之后,这才正式看向宫秉存。
“爸。”
木振云沙哑出声,眼中隐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有恐惧,有后悔,有内疚,错综复杂。
宫秉存点了点头,“坐吧。”
“嗯。”
木振云这才应着,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在这个病房里,所有人都知道木振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是木振云来求人,有些话,自然是要他自己说出口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您,”木振云说着,又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把您害得进了医院,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
木振云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木庭筠,深吸了一口气,“爸,这些年,我着实荒唐,我一直没有办法面对觅容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所以连带着,对筠筠也少了该有的那份关心你,我实在是荒唐得厉害。”
木振云看着宫秉存,难得认真地说道。
宫秉存抬头看进木振云的眼中,半晌才笑了一下,“觅容已经不在了,你确实应该多心疼筠筠些才对。”
“是。”
木振云应着,走到宫秉存病床旁,又寒暄了几句,却绝口不替祝雪蓉求情,只是诉说自己这三年的不好以及对宫觅容的思念。
一旁的木庭筠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乍一眼看上去她好似确实对于他们在说些什么并不上心,但是靳彩凤却看得清楚,看着她紧捏在一起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青紫。
“筠筠,送送你父亲。”
聊了一会,木庭筠有些恍惚的时候,靳彩凤却突然出声道。
木庭筠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木振云要走了,下意识地就站起了身。
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本不该去送他的,可是起都起了,总不能再坐下,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木振云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