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纮见她死了,脸上不但毫无愧色,口中仍叫嚣道:“李玄倾那厮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是文武双全的皇子,早就该立我为太子才对!”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呆立在当场的倪大蓬,脸上满是血迹,却对后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说,是不是?”
倪大鹏见晋王那样笑,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心中不禁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什么情况?晋王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这、这叫他如何作答?还有,他刚才明明看见那黑衣刺客进了晋王的房间,为何屋内却不见其人?刺客现下又在何处?
晋王见倪大鹏不答,似是怒意更甚,噗的一声,将长剑自已断气的宫女身上抽出,二话不说就挥向他,吼道:“快说!我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那一剑挥得太快,再加上倪大鹏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一时之间竟忘了闪躲或格挡,眼睁睁地看着剑光森森,直刺向自己胸口。
倪大鹏吓得双眼紧闭,口中直呼:“吾命休矣!”却听当的一声,长剑竟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刺来,他匆忙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下闯了进来,用绣春刀为他挡下了这一剑。
“尔敢阻我?!”晋王怒喝一声,又挥剑刺向倪大鹏的手下。
倪大鹏直到此时方反应过来,忙高声道:“晋王疯了!快擒住他!”
金吾前卫们一拥而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擒住了晋王李纮。
在打斗中,晋王头上的忠靖冠被打落在地,长发随即胡乱披散开来,再加上他的脸上血迹斑斑,整个人简直恐怖狰狞如厉鬼一般。
金吾前卫们将晋王的双臂反剪于后。直到此时,他仍在怒骂自己才应是太子,父皇瞎眼又偏心李玄倾,自己要逼宫云云。
刚刚救下倪大鹏性命之人拱手问道:“大人,如今该怎么办?”
倪大鹏后怕地轻抚胸口,皱眉道:“带走吧。只有上报乾清宫,由陛下定夺了……”
……
直到倪大鹏等人押着晋王李纮离开了庑房,贪狼方自梁上跳下,随后,他环视一圈惨若炼狱的里屋,不由撇嘴自语道:“啧啧!这晋王见了圣上,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唉,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我们爷……”
他一面说着,一面跃出窗外,只眨眼的工夫,便重新潜入了黑暗之中……
“皇上!皇上……”乾清宫里间的龙床旁,掌宫太监神色恍然地轻声唤道。
皇帝双目紧闭,只迷迷糊糊地问道:“卯时到了?”
“不,不是……”掌宫太监苦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前殿那边……那边出了点儿事……”
皇帝见他支支吾吾,便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忙坐起身,穿上中衣,冷声问道:“究竟什么事?”
“是晋王爷……”太监把头埋到了脖子里,窘迫地回道,“金吾前卫的人来报,说是……说是晋王……疯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