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对于李康等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从进入右御卫后,军队经过一轮的整编,接着下来又是开始了全军的训练,这是为了使得从各个军府聚集起来的军士相互之间熟悉熟悉,增加一下他们之间的默契,免得开战之后他们连军阵都不能熟练的摆出来。
这日晚上,太阳刚刚落下山,天色还较清明,突然王吉怒气冲冲闯了出来,一脸的狰狞,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上来就不懑的喊道“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扫了一眼王吉的样子,李康剑眉一皱,语气不善的问道“出了何事?”
王吉此刻一身铠甲上面脏兮兮的,布满了灰尘,右脸颊上面有一块青紫色,双眼通红,怒火中烧,明显的是和人斗殴了,且还打输了。
王吉咬牙切齿,重重挥了挥拳头,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大人,小的刚才想去辎重团那里去找些良弓,外加一些保暖衣物,替换手下卫士们这些日子损坏的弓弩,可不曾想那厮却说辎重团里弓矢已尽,分毫也无,衣物也只是给了半数。
他这鬼话属下怎么会信,军中明明准备了不少的军械,仗还没有开打,这弓怎会就已经没有了。于是我又向他要些箭簇,这厮却只给了属下二百支。我一看,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呀!两百支弓簇有何大用?”
李康砸吧了一下嘴唇,“军中的一应军械都是准备的很充足的,足够打起仗来用很长的时间,对方如此必是在敷腼,不肯给你东西。我且问你,可是你得罪过那人?”
王吉大声喊冤“大人,我与那人素未谋面,何来的冤仇?他不给我军械,分明就是在欺负我等,你有所不知,在我之后又有一队散兵向他讨要东西,那厮一听对方的名字后,就立即一脸谄笑的命人把东西给了他们,半点的阻拦都没有。”
待得王吉讲完,李康账内几人都是脸色不太好看,这辎重团之人分明就是在欺辱王吉。
军械坏了向他们讨要新的军械是很正常的,合理合规,对方没有条件去阻拦。
按照王吉所讲,那辎重团之人分明就是在刁难王吉,不肯给王吉东西。
李康心里听后挺不痛快的,战事将起,这时自然应该一切以卫士们所需为大,怎么可以不给军士们需要的东西。
按照朝廷的命令,每一军内所有的负责辎重的军士及相关的官吏被编为一团,和其他团一样,设立偏将一名,负责全军的后勤。
李康看了一眼王吉身上的伤,猜测王吉可能是一时不忿,和对方起了冲突了。
再瞧王吉脸上的伤,李康更加不悦,不给东西就算了,还打伤自己的人,这就实在太过分了,决不能容忍,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冷眼看向王吉,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你脸上的伤何来?可是他们留下的?”
王吉闻言垂耳细语“这……这不是他们干的。”
李康一怔,“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王吉低着头,脸上极其气愤,又有些羞愧的慢吞吞的开口道明是怎么回事。
“大人,最初属下在辎重团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十分气闷,就赌气没有离开,非要辎重团的那名校尉把东西给我们。
然后就是属下刚才说的那队散兵来了,我一见他们领到了东西,就没有忍住,上前去质问那辎重团的校尉,可那校尉理都不理我,我这张嘴立时就骂了几句。”
李康气势汹汹的插嘴一句“骂得好,不必忍让他们,军械都是卫士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和保命的东西,绝不能容忍他们克扣,接下来又如何?”
李康问话落后,王吉显得一脸恼怒,因为生气满脸都像火一样烧了起来,他很是羞恼的讲道:
“大人你不知,我刚和那校尉争执了几句,旁边那对散兵的头却参合了进来,对我冷言冷语,言我等在无理取闹,不成体统,还说要告诉上官来整治我等。”
账内的牛三闻言一拍桌案,气愤的说道“好个狗崽子,他们得到东西了居然还来管我们的闲事!”
“谁说不是!”王吉气愤不已,接着讲道“我等本就与他们毫不相干,那散兵的头却枉加指责于我,大人呀,当时我因为军械的事情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那队散兵头的话后就立即怒冲了他们一句。
可没想到,对散兵的头实在蛮横不讲理,他立即招呼手下的人向我等动手,由于刚才是去领些军械,我也就没有带多少的兄弟,于是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吉说完,狠狠的跺了跺脚。
李康这会儿也恼火,暗道对方真是可恶,这本来不关他们的事情,却横插一脚,帮着辎重团的王八蛋欺负自己这边人,这仇非报不可。
这次整编,每军除了作战的主力步兵团和骑兵团外,还有辎重团和散兵团,辎重团也就是管理后勤的,而这个散兵团这是由一些零零散散的兵马组成,是全军整编完后对剩下一些兵马的编制。
不要小看散兵团,虽然他们的组成复杂了些,是其余各部调整后剩下来的人,可是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兵马是及其重要的,如大量的斥候队等等,并且军中的一些出生高贵的世家子弟大多都是被调到了其中。
散兵团的作战危险很低,平时不怎么在战场上用得到他们,说白了就是给那些世家子用来混功劳的位置,明明打仗的时候他们没出多少力,可是一到统计功劳的时候就有一大推的功劳算在他们身上。
自己的手下被人欺负了,李康是一定要找回颜面才行,为手下将士出口恶气。
不理会账下正满脸愤恨,喋喋不休诉苦的王吉,李康开始思索该如何处理这间事情。
想要李康将这口怒火憋下去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从刚才王吉的描述来看,那对散兵的头如此嚣张,想来来头不小,平日里是个狂妄之辈,不然绝不会在军中这么的嚣张处事。
对于对方的来历李康并不害怕,只要不是他的靠山不是当朝宰相,或者能以直接的影响军中事物的大员,否则李康是绝对没有什么畏惧的,隋朝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弟太多了,他不信随随便便的一个就是自己惹不起的。
就算真的是官威极大,李康心里也不担忧,经过这一次大战后隋朝没几年就快亡了,他们这些当朝显贵其中一部分人也该换换了。
“王吉,你去打探清楚那个和你们动手的家伙,我要和他会上一会。”李康皱着眉对王吉吩咐一声。
“是,大人。”王吉知道李康这话的意思,立即兴奋的拱手答道。
“还有,关于军械的这件事情我会去向偏将大人汇报,你等我消息。”
“尊命”
“嗯,你先去吧!”李康摆摆手。
……
按照隋军的编制每一军有八十队步兵队,每队一百人,一共就是八千人,这八千人还要再分成团。李康所在的卫玄麾下是这样划分的,他们这边一共分了四个团,每一团有十五个步兵队,四个团也就是六十个步兵队。
还剩下的二十个步兵队则是按照需要分到了其余地方。
李康现在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叫戈风的校尉,他手下一共有两个旅帅,出了李康,还有一个是叫钱羽。李康手下的三个步兵队,除了原来他手下的两个,还有一队并不是博陵郡的卫士,是从赵郡军府里调过来的,队正叫做贺正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至于秦寒现在并不和李康同在一个团内,李康先是向戈风说了一下辎重团不肯给军械的事情,戈风回答说会向本团偏将大人汇报此事,一有消息会通知他。
……
第二日,李康带着李九和吴枫,还有手下的三个队正及二十余名卫士来到了散兵团营地的外面,然后在李康的示意下李九跑进去了。
对于昨日那个嚣张家伙的消息王吉已经打探过了,那人叫乌天黎,是一个散兵里的队正,出身并不怎么高,不过听闻他是朝廷内某个将军的子侄,关系挺硬的。
平日在军中也是个目中无人、惹人厌的家伙,只不过因为他的靠山的原因,一直没有人敢招惹他。
但这些李康并不在意,他今天来就是要寻仇的,军伍之中发生争斗是很正常的事,昨日王吉等人被打不就没有人出头为他们做主吗?今天他来教训这个乌天黎一顿只要把握好了分寸也就不会出什么事。
在军中,那些贵族世家子弟的身份对于他们建功立业确实有帮助,可是对于这些军中常有的斗殴就不会有什么助力了。虽然说在李康教训了对方以后,可能会遭到对方通过他人来报复,但李康根本就无所谓。
是真的无所谓,李康知道马上就要开战了,况且现在是在天子脚下,他只要一会儿把握好分寸,让人找不到理由,这种斗殴的事情对于军中的那些高层将领来说不过是一个饭后谈资而已,谁会去管这种破事情。
对于那些真正的将领来说,既然那些世家子进入了行伍,要是连被人打了这点破事都忍受不了,那就绝对没人会看得起他。
打一场架在军中算的了什么!
……
李康在辕门外等了一刻将近一刻钟左右,终于看到李九带着一个外面穿着铠甲,里面因为穿的太厚,身形显得有些臃肿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身材说不上高大,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傲意,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在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队的大约十几人的军士,估计是这个家伙带来的狗腿子了。
李康站在距离辕门大约五十米远处,冷眼看着李九带着那家伙向自己这边而来,待得对方到了近前时,李康小声的对身边之人说道“一会儿都不许动兵刃,若是瞅见他们率先动了兵刃,你们立即就跑,不要纠缠。”
“是。”众人齐喝道。
李康他们这伙人除了铠甲以外,没有带任何的武器,这是李康要求的。
他们今天是来为王吉报仇的,拳脚相向还是可以,但是动了家伙罪过可就大了。
至于为何李康只带了这么些人来,那是因为没有军令李康无法擅自调动兵马,他倒是想把所有人都带来干架,可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李康也就完蛋了。
打架斗殴也歹控制一下范围,不能太过分了。
眼瞅着李九和那个乌天黎越来越近,李康右手的拳头也越握越紧,只待对方一来他就要动手了。
看着乌天黎傲然的漫步来到近前,张扬的眼孔朝天说道“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找爷爷我,赶紧站出来吧!”
李康冷笑一声道“你该死!”然后一拳快速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