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贵人气得直喘粗气,良久再憋不出一个字儿来,竟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完了,完了……”俞定中捏着电话,失魂落魄地碎碎念道。
俞定中这会儿虽然仍不能明确知道薛向出自京城哪家豪门,却是肯定了薛老三有个了不起的家世,原本,他以为通过这条在规则范围内的圈套,把姓薛的装进去,是再好不过的杰作,谁能知道竟会出现眼前的惊天变故。
薛向若有个三长两短,那绝对是超出了原先预订的规则范围,搞不好就是两派的惊天碰撞。
现下,他俞某人自问刚抓住了吴家这条大船的船舷,压根儿还不算上得船来,碰撞一起,他这罪魁祸首,还想上船?船上的人保准恼得能起桨,往他头上拍!
如此一来,他俞某人可不是完了么?
“俞书记,俞书记!”张道中护身握住了俞定中的大手,摇晃道:“冷静冷静,咱们还没输,那边的情况咱们毕竟不了解,薛书记就未必有事儿,我看当务之急,咱们还是把没办成的事儿,抓紧办成吧!”
“没办成的事儿,还有什么没办成的事儿?”俞定中好容易回过神来,又是两眼茫然。
“来来来,俞书记,钟县长,都坐都坐!”
说话儿,张道中便一手拉着俞定中,一手拉着欲走不走的钟伯韬,在沙发上坐了,“眼下,咱们可不能乱,千万不能乱,俞书记、钟县长,现在花原的事儿,咱们即使知道了,暂时恐怕也无能为力,我相信有丁专员和张书记,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咱们能影响,能办到的事儿办好,办实了吧。”
张道中不愧是卫齐名看中的顶级人才,一席话,不断说得俞定中定了神,便连钟伯韬也不得不好好思量了。
他说花原有丁龙、张立君,意思是安慰俞定中不要乱,若情况真无可挽回了,丁龙也用不着钟伯韬大半夜跑来抱这个信儿了!
而他话中反复听到丁龙,无非也是暗示钟伯韬分清轻重,眼下不是闹意气的时候,伤了俞定中,就是误了丁专员,误了丁专员,你钟县长只怕也没好!
这等洞悉人心、转瞬成谋的本领,如何不是官场中的天才!
“说吧,道中,到底还有什么事儿没有办妥!”
俞定中揉了揉眼皮,先前的精气神儿早被钟伯韬一个惊吓,灭了个干净,这会儿唯有强打起精神。
张道中道:“书记,您可能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谁?”
“楚朝晖!”
“竟然是他?”钟伯韬终于再次开口:“楚朝晖怎么了,他不是招了么,怎么,难不成他想翻供?”
俞定中面色微红,抬眼扫了扫张道中!
张道中道:“钟县长,是这么回事儿,谁都没想到楚朝晖进了纪委,异常顽固,没办法,为了防止薛书记转移赃款,我们也只得采取非常规办法,先抢在薛书记转移赃款之前行动,至于楚朝晖这边的审讯,可以延后而行,不过,眼下再难延续,已成当务之急!”
张道中一番话,说得钟伯韬目瞪口呆,钟县长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张道中这极尽修饰的文明话中,藏了多脏,多阴毒的手段。
还什么采取非常规办法,抢在薛向转移赃款之前行动,还什么先得手,后审讯楚朝晖。
这全他m的是屁话。
为什么能抓薛向,还不是因为有什么所谓的楚朝晖指证。现在好了,人抓了,现在指证反而没了,那在薛向处精准抄出来的赃款,是如何来的?
没有楚朝晖的检举,难不成俞定中神机妙算,抑或张道中断案如神,都他m料准了一准儿能在薛向办公桌里抄出赃款。
至此,答案只有一个,那赃款压根儿就是谁放进去的,至于谁放进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俞定中,抑或张立君早知道谁往里放了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