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恒听到廖化两字,眼睛就直了。
廖化这个名字他还是记得的,不过好像是襄阳人啊,怎么来到兖州?
不行,得问清楚了先,万一重名了呢!
所以在了解刘振的小队伍,因为酸枣会盟讨董,陈留一下进入了太多军队,被挤压了生存空间,活不下去了就来投靠陈家之后,陈恒就有了想法。
“刘首领,你们都先起来说话吧。我陈家不兴这个。”
陈恒先示意让陈侃将三人扶起,“你们只为去了贼名,不让家门蒙羞,不惜为奴为婢,此气节让恒很倾佩。大家都是乡里,应该都知道我陈家,两百年积善之声誉,恒也不敢轻易坏了。”
刘振一脸黯然,他听出了拒绝的意思。
也无可厚非,换成谁,都不会拿家族声誉来换一个勾结黄巾贼的帽子。
“不过呢...”
刘振三人一听,脸上燃起希望之光,赶紧拱手,却让陈恒摆了摆手。
“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们既然都来了,恒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这样吧,你们先说说各自的来历,也让恒好做决断。”
说完了,还给特别给廖化拱了拱手,“请兄恕恒孟浪,家声所累,不敢不谨慎。”
廖化连忙还礼。
刘振算是听明白了。看在同郡人的份上,陈恒是愿意帮扶自己一把的,但怕他的队伍里混杂了奸恶之徒,让他先捋一捋手下的人。
廖化心里也跟明镜一样。
刘振和张山都陈留人,陈家对其知根知底,但自己不是。特别给自己告了声罪,就是让自己把自己交代清楚了先。
因此,他不等刘振为他作保,就自己开口了。
“某名廖化,字元俭,本为襄阳卢县人。家中世代清白,薄有家产,衣食无忧。然家叔与县令交恶,不能相容。黄巾起事之时,便被诬蔑勾结叛党,发兵屠戮我全族...”
说到这里,廖化禁不住泪流满面,昂头长叹,好一会儿才抑制着悲痛继续叙说。
“化当时年十二,被先考派遣武陵求学,故侥幸逃过一劫。后听闻家中巨变,与十数家仆流落江湖,潜伏数年终于手刃仇雠。但也在乡里落了个贼名,不为郡中所容。无奈之下一路北上,途中遇刘首领,意气相投,便合流至今。”
众人听完,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陈恒也是一阵叹息。这个时代,人们的命运,都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并非夸大之词。
他应该是历史上的蜀汉后期大将、一生都忠心耿耿的廖化没错了。
同时,陈恒心里肯定了想法,也有了计较,“是恒之过,不该让元俭提及故往。你日后就留在陈家吧,先读书习武,将这些年流落江湖的时光补一补。待日后时机成熟,恒定能让你恢复卢县廖家之声望!”
嗯,先留在陈家里培养培养感情,等大家都是老铁了,再推荐给曹老大一起在曹魏阵营混,以后也能相互照应,一起滋润的活着。
当然,这里面的腹黑廖化是不知道的。
他感恩涕零,尤其是听到了再续廖家名声后。陈恒并没有把他当成奴仆,而是可怜他悲惨,借了个地方让他容身,找机会重振家门。
不愧是两百多年的积善之家啊,非亲非故的,就扔了一个再造之恩。廖化直接又跪了,还很自觉的认了主,“化谢主公!”
这一声主公把陈恒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我们以后都是要跟曹大大混的,你叫我主公,以曹老大多疑的性格,知道了不得给我一刀啊!
赶紧推辞,还把话说得特好听,什么但见不平仗义相助啊、自古施恩图报非君子啊云云。
从当了那啥还立牌坊的世家虚伪这方面,陈太公可以含笑九泉了。
你来我往的一番推就后,廖化就学陈家人一样唤陈恒为家主了,虽然后者一直坚持让他称呼表字的。
搞定了廖化,陈恒便把眼光放在了刘振身上。
他们两个人还眼巴巴的等着呢,一看,就赶紧表态,“家主,振敢以性命保证,振所带之人都是穷苦百姓,没有一个奸恶之徒。”
打蛇随上棍,刘振也学着叫上了家主。
“嗯,这点恒还是信得过刘首领的为人的。”陈恒回了一声,“只是刘首领,你麾下儿郎握刀枪久了,还习惯拿起农具否?”
刘振脸上又变得暗淡了。
其实陈恒并不是不想收下,但陈家没那么多钱粮了。
刚刚许诺了曹老大一千石粮食,如果再加上这两百张口,而且都是特能吃的厮杀汉子,就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
“刘首领,恒不是推脱之意。”陈恒又开口了,“你先去问问儿郎们,愿意为佃户的,就留在陈家,不愿意的,恒也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手一指旁边的典韦,“他是典韦典大个,你们都是认识的。过些日子他就要去效忠奋武将军了。不愿意务农的,可以跟他一起去。”
酸枣会盟后,曹操行奋武将军。嗯,袁绍封的,不是朝廷。
刘振眼睛一亮,说了声这就去问,风风火火的带着张山奔到山下去了。
陈恒看着他的背影,深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侧眼一看,却发现廖化的眼睛盯着他,眼神里满满都是跃跃欲试。
怎么滴?你也想去?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你和陈家绑在一起,能轻易让你飞了?
陈恒眼睛一转,就对廖化说,“元俭当年能手刃仇雠,想必也是武艺精湛之人,不如和典大个试试,让恒也一睹风采如何?”
到底是年轻,廖化喏了一声便慨然领命。嗯,主要是想不到口碑很好的陈家,家主心里有那么多的龌蹉。
“莫伤了他,速战速决。”
陈恒在让开地方、经过典韦身侧的时候,小声叮嘱了一句。
典韦心领神会。
没几个回合,便将廖化干翻在地上,连虎口都震裂了。
“是恒缺计较了,元俭年纪尚小,力气比不上也是应该的。张仁,你陪典大个练练。”陈恒赶忙扶起廖化,嘴上还抱怨着自己。
只是把年纪尚小几个字咬得有点重。
廖化有些惭愧,连说不碍事,看着场中两个勇猛来往,有点羡慕。
陈恒在一旁,又补了一句:“张仁是我小婢的阿弟,今年十二岁了。”
好嘛,说十二岁的时候也咬得很重。
廖化:...
他今年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