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教堂的历史算不上久，但是澄黄的墙面，还有头顶的巨大吊灯与有着彩绘的玻璃仍旧给人一丝厚重感。

神父换上了新的蜡烛，烛火微微摇晃。

付沐羽和站在一边，刘毅和卢力相对而坐。坐在前排的刘毅胳膊靠着椅背，准备好了提问。

卢力将一切缓缓道来：“有一天下午我去人才市场找个新工作，可是我没有学历，除了原先厂里那样的工作找不到其他收我的。

我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走过来，告诉我他们正在招人，没有文化要求，而且工资还高。

我一问是什么单位，他说是文武集团旗下的，你说在这个杭城谁不知道文武集团啊。

我跟他去了，先是各种体检，说是上保险。我也没多想，还觉得靠谱。他和我说先是试用期，一个月过了就能签合同转正，说如果我能拉几个人来会有提成，我就告诉了几个老乡。我们一个个的都抽了血，体检。

第一个星期我们都是在各个码头搬一些货物，日结工资还高，大家都挺满意的。接着有一天我们到他们的实验室帮忙搬了好多破损的器材出来。

他们说这个实验室是研究药物的，说是实验室内的资料丢了很多，要抽我们的血做实验。

我们觉得这个工作挺好的，不想对了工作都没有拒绝。他们在抽了我们血之后还给我们每人都注射了奇怪的东西，说是补充营养。我们注射了之后也都精力充沛，比平时还更有力。

接着我们每天配合着抽血注射，几天过去了，就发生了意外我们在搬货物的时候有人突然抽搐晕过去。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出现了，他带走了出现反应的人，但是我们所有人一个个的都出现了用力的时候会抽搐晕倒的情况，所有人都被带走了。”

刘毅皱着眉头他发现了卢力说到此时产生的一个问题，不禁开口：“你呢？你怎么能逃出来？”

卢力立刻回答刘毅：“那个老的和年轻人发生过一次争吵，我第一次晕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老的正在给我注射什么，他对我说，让我趁现在逃出去。他还说什么不能一错再错，不能没有底线。”

虽然卢力的语言词汇简单通俗，但是听的付沐羽却心中思绪激荡，付沐羽问：“你记得那两个人的名字吗。”

“记得！我不能忘记的。年纪大的叫李文达，年纪轻的叫蒋博。”卢力嘴里蹦出两个人人名。

刘毅记录完了卢力话中的重点，放下笔。

付沐羽记下两个名字，他从卢力说的话中，猜测到了一些关联，他们去搬运破损器材的实验室就是自己在“月圆之夜”文件中看到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显然在进行人体实验，而这些实验应该是为了增强人体机能。

增强人体机能？

金斌的目的是什么，一边进行着强化人体的实验，一边忙着开发XC区？

“等等？你说你已经出现过一次晕倒的现象了？你知道……”付沐羽思索这如何用委婉的方式提问极大可能是悲剧的结果，卢力看着付沐羽却终于在此时感到了付沐羽的善意。

“我清醒的地方看到了那些被带走的人，有人口吐白沫，有的人瘦的皮包骨头，我还看见一个人被人盖着白布抬了出去。那个李文达对我说，他延缓了副作用对我的发生的速度。我是一个关键，让我别被抓住了。”

“没错，你是一个关键。”付沐羽出声说道：“你是从实验室出来的，你能带我回到那里吗？”

“什么？！回去！”卢力惊恐的看着付沐羽，他才觉得付沐羽似乎是个好人，但是这个提议真到吓到他了。

“你不用回去，你只要带我到附近就行了，那里还有人等待救援。”付沐羽能够理解卢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能力在身，自己是否有勇气，做一件这样的事。

卢力听到了这句话，面容别的通红，他有句话就卡在喉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清楚自己要说的是拒绝还是同意。

刘毅此时却对付沐羽说：“我也去！”刘毅的想法很直接简单，那些人需要救援，自己要去记录下证据。他从来不觉得身为记者的战斗会是毫无风险的。

卢力怔了怔，他有些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以身犯险。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死，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造成谁的死亡。

卢力的眼神无处安放，四处瞟着似乎想寻找解答。

当他抬起头目视前方时，视线停住了，在这教堂正前方灰白的雕塑。

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容平静，卢力看这耶稣受难像脑海中想的却是“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带个路，不会怎么样。”

“行，我给你带路。但是他们有枪！”卢力其实并不知道面对文武集团会是怎样的境地，他的脑海中的所有危险都未曾真实发生，他只觉得自己一个最底层的工人，面对不同的阶层，自己会毫无抵抗之力。

却没想过如果文武集团真的要找到他，他早已经无法坐在这里了。

当卢力终于说出口时，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一松，那里原本有块巨石压得他难以喘息，他一直以为是害怕。

付沐羽看着这两人，他没有强求卢力一定要给他带路，也没有组织刘毅要一同的想法。

“准备准备，尽快出发吧，有人在等我们。”付沐羽说。

三人在路上，刘毅却按捺不住的一直观察着付沐羽，欲言又止。

付沐羽无奈的出了一口气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路，说：“你有话就说。”

刘毅眉头一挑，他还一直在纠结怎么才能问问这个神秘人：“你是地球人吗？怎么变成这样的？修炼？变异？”

付沐羽想了想路途还有段时间，他就回答了刘毅的问题：“我是地球人。”

刘毅没有计较付沐羽只是单独回答了一个问题，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站出来？”这个问题是刘毅真正想问的，既然付沐羽选择的蒙面，那么面具下的人是谁未必那么重要。但是一个人在现在这个时代，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能力，不以之牟利，不用其搏名，也没有低调隐瞒，反而做着电影里的举动，刘毅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想做。我觉得该做。”付沐羽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刘毅。但自己的内心也有更多的思考。

他之前只是普通人，没想刻意做什么。

但是他变了，拥有了自己幻想的能力，不论由来的好坏。他要做些什么才能配得上自己曾经的幻想。

借他人所言，你有能力的时候，却不作为，最后坏事发生，你会觉得责任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