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罗汉伏魔神功》?!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侠客行》里的罗汉伏魔神功。”吕不鸣脑子里轰的一声。
“原来是全百草从南少林寺中将其偷走的。此物流落到江湖,几十年后被一个涉世不深的质朴少年得到,无意中发现了泥人的秘密,阴差阳错中练成了几百年来都未曾有人练成的罗汉伏魔神功,接下来奇遇连连,终成当世绝顶高手,还抱得美人归,成为江湖大帮派的帮主。妥妥地:屌丝逆袭成功,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他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恐怕只有自己知道那“泥人”里的秘密,顿时心里有些不淡定了。正待仔细打量那盒泥人。却被贯口大师不动声色的收入袖中。
一尘接着呈上两个大包袱。一一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珍珠玛瑙,黄金玉器,价值巨万。在灯火的映照下,珠光宝气,琳琅满目,看得众人眼直。
贯通大师长叹一声道:“这些都是赃物,定是那凶徒积年行盗所获。竟然被他藏匿在寺中。罪过,罪过。”
“师弟,你和一德、一尘师侄将这些赃物送到香积院收藏。此事莫要声张,待与诸师兄弟商议后再做处置。”贯口大师安排道。
他四下扫视一周,抬头望了望天色。便道:“天色欲晓,各位都一夜未眠,可是此事诸多首尾还需要尽快解决。通知下去,菩提院、达摩院、戒律院、罗汉堂、药师堂、执事堂各处首座、长老半个时辰后到老衲静室议事;贯通师弟速去速回;一休师侄安排罗汉堂弟子将松涛院封闭,佛堂处地道出入口派人把守,未有我的手令,不得放一人进入。为防有余孽生事,各处山口警戒不得放松,寺内各处要外松内紧。知客处安抚好方巡捕一行,请他们暂居寺内几日;其他弟子正常早课。去吧。”
众僧齐声道:“谨遵方丈法旨。”
眼见众僧散去。贯口方丈才转身对吕不鸣道:“此番有劳吕大侠了。可惜老衲俗事缠身不得于吕大侠倾心一会。待诸事处理完毕,老衲再表谢意。”
“方丈大师客气了。”见到贯口大师诸事处理雷厉风行,尽显大派掌门的气度。吕不鸣也是暗暗佩服。
“这几日还是由一休师侄陪同吕大侠和令狐少侠在寺内做客。今夜辛苦,不如吕大侠先回客房休息。再作计较。”
“那晚辈先告辞了。”
“老衲正好顺路,便送一送吕大侠。请!”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大师请!”
一路无话,方丈大师亲自将吕不鸣相送到客房,方才行礼告别。
回到客房,令狐冲也是一夜无眠,焦急地等待着。见到吕不鸣平安回来,心情为之一松。“师叔,可曾抓住一辉和尚。”
吕不鸣点了点头。
待要细问结果时,吕不鸣却端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语。
虽说案子已破,吕不鸣没有半点破案的兴奋。那盒“泥人”的出现,让他的兴趣转移到对所处世界的探究。
如果说龙沙帮、梅念笙的出现,说明“连城诀”剧情将随之推进;木岫和“泥人”的变故预示着“侠客行”剧情要有重大转折;这个世界还有那些剧情我还没有发现
还有猿公的真实身份。种种迹象都指明他在狼山遇到的猿公是周伯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侠客岛在哪里?是谁在茫茫大海上留下太玄经?这个世界怕是不如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想到一德他们从佛堂地洞中找到的黄金珠宝,灵机一动。
如果说证明这个世界如何复杂、诡异有什么捷径的话。只要找到两处宝藏,不,是三处宝藏的任何一处就可以了。
荆州的连城诀宝藏;
金陵的大功坊建文遗宝;
西北大漠的高昌迷宫。
这比寻找天山灵鹫宫等来得简单的多。因为书中的天山到底在那里,到现在都是众说纷纭。
想到这里,吕不鸣对下一步的行程有了新的打算。
见到吕不鸣闭目养神、沉思不语,令狐冲知道小师叔又在神游物外,思考事情。当下也不敢再问,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就悄悄退下了。
毕竟一夜未睡,前半夜陪同师叔又是找一休和尚了解案情,查找相关证据,又是面见方丈大师和监寺大师,陈述对于案情的推理。令狐冲虽然没有参与最后的抓捕,也是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虽然略感疲惫,但是走出房间观看天色,此时东方大亮,正是晨时早课时分,便抖擞精神,放松身心,站桩行气,开始练功。
昨夜,那方巡捕和高捕头走后。心有所感的吕不鸣便立即去寻找一休和尚了解案情。毕竟一休和尚第一时间赶到菩提洞,对现场最为了解。
当时一休和尚还有所疑虑。毕竟吕不鸣贸然插手南少林的案子,有些唐突了。但是,吕不鸣只说了一句话,“贵谦身份很可疑。”便打动了此时忙得焦头烂额,还是毫无头绪的一休,让他认真对待此事。
吕不鸣对贵谦的身份起疑还是源自于其人的爱好:书法。
其一:一休和尚曾说过贵谦中过童生。据吕不鸣的了解,本朝读书人因科举之故,所习书法以台阁体为主。那贵谦对佛经抄写虽然也是极力使用台阁体,但是明显隶书痕迹深重。从其所写的斗方大字来看,贵谦精于隶书、草书,而且造诣很深。
其二:一休和尚曾说过贵谦因家贫读不起书,供不了他继续深造参加科举。要知道古时供养一个读书人对中等人家来说花费很大。光是购买书本、纸张、笔墨已经是很大的支出。当日中午,贵谦曾脱口而出曾临募过西岳华山庙碑,言谈中似对各种碑贴都很熟悉。这就很不正常了。因为书法艺术最终是有钱有闲阶层才玩得起的,各种名家碑贴拓片大多保存在皇室、贵族和豪门世家手中,流落在世间的名碑名贴都是价格不菲。以贵谦自述的家境,习练书法也是以临池名人书贴为主,怎会玩得起碑贴拓片。
其三:一休和尚曾说过贵谦贪财。几年间通过做假帐,贪污百余贯钱。以南少林的经营规模,他经手的帐目何止万贯,百余贯钱什么概念,换算成现代也不过是四、五万元。相对南少林这一经济实体来说不过是小钱。可见他胆子不大,只会占些小便宜。而且被发现后,全都退赔了。贪污的钱分文未动。这从侧面证明,贵谦的出身不会太高,顶多是个中等人家。也证明如果他真得痴爱书法的话,这笔钱可用来购买碑贴拓片。
基于这三点,吕不鸣推断贵谦要不然对身世撒谎了;要不然被人易容改扮了。被人易容改扮的可能性极高。
一休和尚当时就不淡定了。他说:“兄弟,这些只是你个人推理,没有证据也是枉然啊。”
“谁说没有。去寻前些年贵谦书写的帐册和佛经与他现在抄写的佛经相对照,笔迹是否不同一目了然。”
一休坐不住了,立即安排僧人按照吕不鸣的要求寻来帐册和佛经。寻来寺内精通笔墨的僧人多方比较。几位僧人果然得出了前后二者笔迹相似度不高的结论。
这一下就座实了贵谦身份有假。
一休不敢怠慢,立即向贯口方丈和贯通监寺两位大师汇报。
两位大师惊怒异常。南少林竟然被贼人渗透进来多年。寺中竟无人看破。贼人胆子之大,筹谋之深,令人细思极恐。众人回想,也是如此。那贵谦因犯寺规,被罚为杂役,打发到松涛院,远离本寺,独自一人,很少与人接触,贼人易容假冒他,真是太方便了。想来真贵谦怕是早就被杀了。
众僧再一深思,如果一辉与假贵谦是一伙儿,那一辉杀死贯实大师后,那松涛院,便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松涛院离菩提院不过里许,谁能想到一辉杀人竟然没有跑远,就在附近隐藏,典型灯下黑啊。再加上假贵谦的掩护。众僧就是把南少林翻了个也找不着一辉的踪迹。怪不得假贵谦案发后,仍然坚持回到松涛院独自居住。
此时吕不鸣再次提到了一个细节。落实了假贵谦与一辉是同伙,或是早知道贯实大师已经被杀。
他提醒一休和尚,当时三人遇到假贵谦时,他是如何讲述发现菩提洞贯实大师被杀的场景。一休仔细回忆,才想起当时假贵谦说的是:洞内都是血,贯实大师身上老大一个伤口。
吕不鸣再问,后来一休第一个赶到现场看到的场景是如何?
一休说:洞内明显有交手搏斗的痕迹,贯实师伯倒卧在地,地面有拖曳的血迹。
众僧明白了过来。假贵谦所说不尽不实。贯实大师当时倒卧在地,不翻检尸身怎会发现身上的伤口。而且当时假贵谦明显身上手上并无血迹,看来并没有抵近尸身观察。如果只是站在洞口看,是不会知道贯实大师身上的伤口与真实死因。
这一下,众僧明白了。假贵谦与一辉绝对是一伙的,既使他没有参与谋死贯实大师,也对此案知之甚深。众僧确定,一辉此时就藏身于松涛院。
所以,经过商议,定下了立即行动的方案。悄无声息抽调寺内各处精英弟子,三更天时秘密包围了松涛院。并借一德等人盘查之际,吕不鸣与俩位大师悄然潜入院内,仔细观察假贵谦的举动。果然发现了佛堂的蹊跷之处。
眼见天色欲晓,立即发难,制住假贵谦,吕不鸣用行动和言语诈激假贵谦,确认一辉的藏身之处。
最终将二人捉拿了个正着。
此事过程说来繁杂,却是细节之处见真功。若不是吕不鸣与那假贵谦闲聊几句,无意中发现不对,怕是寺内各高僧没人能想到有人竟然假扮杂役僧潜伏寺中多年。
经过此事,想来寺内怕是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