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宫的路上。
秦骁命典韦带领火铳队拥着二位皇子,不允许外人靠近一步。西凉军个个长得凶神恶煞,难免会惊动圣驾,另一方面也怕董卓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李儒策马到秦骁身旁,拱手道:“上次一别,犹如昨日。没成想兄弟如乘龙上天一般,如今已是贵为九卿了,秦兄弟这手段可厉害得紧呐。”
秦骁心想在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你二十万西凉军人强马壮,老子一个屁大的官手底下不过二万新兵,有什么好夸赞的?他笑道:“教李兄笑矣,我这官当得很勉强,手底下号令不一,现在只能搞个马场,没事约上朝中大臣一起赌上两把而已。对了,李兄初到洛阳,没怎么玩过吧,要不要去兄弟那儿,我为您接风洗尘?”
李儒一听,暗自摇头,原来是个贪玩纨绔之辈,上次夸下海口要吞并朝廷的数十万官马,恐怕是遥遥无期了。只好强笑道:“改天吧,初到洛阳,军中尚有要事要办。”
秦骁作势拉住他,笑道:“别呀,咱兄弟俩不喝上几杯,誓不罢休。”
李儒正色道:“还是不要了。先前兄弟在大军前一喝,逼董刺史大人下跪磕头,他老人家觉得在士兵面前脸上无光,我看您还是去跟他赔礼道歉吧,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
秦骁故作诧异之色:“叩拜天子有什么好没面子的?难不成要天子向他磕头,才显得他很有面子?”话虽如此,他还是说道:“只能改日再上门负荆请罪了。少陪,兄弟得送天子、陈留王回宫。”
李儒神色一动,说道:“回宫一事,由我们西凉军来办就是。”
“兄弟糊涂了吧?我是九卿之太仆,专掌管天子车驾和宫中的马畜,这事由我办,再适合不过。你们西凉军远来疲惫,又都是生面孔,陛下瞧着会很不舒服。”
秦骁一拱手,策马到车驾之旁,揭开窗帘,刘辩一见到他,心下大慰,说:“见爱卿一面,朕心安不已,这些西凉的将士们,不如驱退了吧?”敢情他害怕西凉军,却不敢说出来。
秦骁点了点头,向李儒道:“陛下有旨,请各位西凉将士回营。”
李儒面上阴晴不定,终于大手一挥,向西凉军士道:“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退回营地!”他急急向董卓身边回复一遍。
董卓哼了一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这小子不过一个太仆,皇帝竟然如此宠幸他,我瞧这小子未来就是十常侍、蹇硕那样的宦官,只会溜须拍马、摇头摆尾的狗奴才罢了!老夫早有一日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李儒道:“大人,这小子曾救过我一命,有过促膝长谈。此子纨绔贪玩,好大喜功,上不了场面的货色罢了。”
董卓两只眼睛一瞪,杀气腾腾,咬牙道:“莫非他救过你一命,你便心向他说好话,让我不可杀他?”
“大人何出此言!”李儒汗如雨下,说:“小人乃大人之女婿,岂能胳膊肘往外拐?只是这洛阳中各方势力复杂,此次进京只不过带了一部分兵力,难以威震京师。若先动了这小子,一暴露势力,别人就会向咱们下手!”
董卓神色稍缓,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先走,改日对付他,我自有妙计。”
说着拍马便走。
李儒松了一口气,只觉刚刚塌下来的天又重新升了上去,浑身都冒了一身冷汗。他用袖子擦了擦汗,策马追上大军。
经此一事,刘辩对秦骁不禁产生了浓浓的依赖感,爱卿长、爱卿短的喊,更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秦骁下拜道:“陛下,万万不能再赏了。臣若能在陛下身边,端茶递水、铺床叠被,那便是恩赐了。”说这话的时候,秦骁感觉自己要得胃病了,差点没被自己的遣词造句恶心得吐出来。
刘辩登时大喜:“难得爱卿有此心意,朕还有些不好开口,竟然如此,便由爱卿统管禁军吧。”
秦骁心里暗自窃喜,一个大胆地想法已经产生了:历史上董卓挟天子以立诸侯,自己封自己到相国、三公,“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迎献帝入许都,名正言顺的征讨四方,就连诸葛亮都说“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你们能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我就不行吗?”秦骁心中一想到,脸上笑逐颜开,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番大笑引起刘辩的好奇,笑问:“爱卿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吗?”
秦骁赶紧收起自己的狐狸尾巴,老老实实道:“一想到能在皇上身边办事,喜不自胜。”
刘辩微微点了点头,召来宫中妾侍,左拥右抱,莺莺燕燕。
秦骁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有了皇帝的圣诏,他也肆无忌惮起来,将自己的一万五千名赤血卫调入宫中,充当禁军,管理一切大小事务。由郑友三掌管。
回了家以后,秦骁发现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里边灯火通明,不禁纳了闷:“这么晚了谁来做客?”
秦骁带着典韦进门,大厅中一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娘子长得这么漂亮,不知婚配了没有?”
还没靠近,便听到“砰”、“砰”瓷器摔破的声音,周芸颤声道:“你走开……走呀,我哥哥回来,你就惨了……”
那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了:“你哥哥是谁?他来了正好,我还准备向他提亲呢!哈哈。”
秦骁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种登徒浪子跑到家里来,而家里的仆人、丫鬟却一个也不知情?他纵身进去大厅,周芸退到墙角,手里抓了根扫帚要拍打面前的那个男子。
这男子身高八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吞头连环铠、腰系玲珑狮蛮带,长得倒是面如冠玉,英俊潇洒。眼见周芸一扫帚拍来,他伸手一抓,轻轻夺过扫帚,向后一扔,笑道:“小娘子这么喜欢打打闹闹吗?”
“他妈的,你是什么人,擅闯本府,小命不要了?”秦骁勃然大怒,心想闯到我家里不说,居然还敢调戏我的女人!他大怒之下,喝道:“典韦,给我上!将他的脑袋拿下来。”
那男人闻言回过头来,刚要说话,典韦手中短戟已砸了过去。那人大吃一惊,向后一退,侧身到典韦的身后,右掌一拍,左手擒拿,已夺过典韦的一枝短戟。
典韦肩上挨了他一掌,险些摔了个跟头,回过头来,见那人把玩着短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禁气极发笑,说道:“有两下子呀,再吃俺一招!”说着一戟直劈过去,这一击足有四五百斤之力。二人你来我往,犹如龙起卷、马长嘶,惊天动地。足足打上了一百五十回合。
那人纵声大笑,轻蔑道:“就凭你也配当我的对手?”回戟一挡,砰的一声大响,典韦向后噔噔噔的退了十步,那人只微微一晃,持戟的手已微微颤动,不禁有些惊讶:“你是何人?竟有如此神力?”
典韦说不出话来,他胸中血气上涌,一口血涌到喉咙,兀自强忍着咽回去,只觉眼前这人的武功、力气、内功皆在自己之上,不禁面如死灰。
那人短戟一举,还要出击,忽然身后一股寒气自脊椎骨直漫上来,绝世高手天生的警觉感猛然亮起红灯,他向后一闪,纵出十余丈,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他站的地上被打得一片狼藉。
秦骁手里的火铳冒着烟,这一枪在十米内居然还能打不中,倒让他有些意外,眼前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武力值居然高到能躲避火铳的地步,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人逃过一击,额上已渗出汗水,说道:“好厉害的兵器!这是什么东西?”
秦骁冷笑道:“当然是杀你的兵器,来人呐,给我把这刺客拿下!”他带回来的三十名火铳队都闯了进来,不约而同地掏出火铳,指着那名身穿铠甲的男人。
那人差点儿傻眼了,站在那如石化一般。
秦骁扶着典韦坐下,关切地问:“伤势怎么样?”
典韦吐出一口瘀血,脸色苍白如纸:“我没事。大人千万小心,此人——此人武功太强,俺生平从未见过……”
“先别说话了,好好养伤。”秦骁昂然起身,瞪着那人,淡淡道:“你的武功很强吗?”
“某的武功,天下第一!”那人暗自戒备,一提到武功,不禁挺起了胸膛,显得极为自负。
“好一个天下第一!”秦骁冷笑一声,说道:“我这三十名护兵人手一枝神兵,每一枝瞬间激射二百发铜珠,三十枝就是六千发铜珠,十米内一只苍蝇都逃不掉,你既自居天下第一的名号,敢不敢尝尝威力?”
那人心中一跳,不可一世的傲气削减了许多,心想六千发细细密密的铜珠四面八方而来,自己铁打的都要被打成筛子,不由得恼怒道:“你这是奇技淫巧,不算武功。有种的便在沙场上骑马一决高下,某家姓吕名布字奉先便是!”
秦骁哟呵一声,吕布?传说中的三国第一武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倒起了爱才之心。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念头,历史上的吕布反复无常,三姓家奴,两次杀干爹,自己收了他纯粹养虎为患。
“早听说吕奉先有勇无谋,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看你打扮的一身将军模样,原来却是个草包。”
吕布大怒,要不是四下里三十枝“神兵利器”指着自己,定然取了他项上人头,当下强忍怒气道:“何出此言?”
“两军交战,当以智胜以谋胜。你名为将军,手提方天画戟,身披铠甲,却只有勇无谋,一人勇,不过一人敌,两军作战,善用谋者,兵微将寡尚可破己之数倍敌,那才是万人敌。”秦骁夸夸其谈,毫不留情地贬低他,命二将士取来铁索铁链,将吕布给绑了。
秦骁问周芸道:“这登徒浪子怎得跑进来的?”
周芸一脸怯怯地投入他的怀里,抽泣道:“这人说,自己是执金吾丁大人的义子,奉命来拜访哥哥的,我倒茶给他喝,让他稍等一会儿,正准备派人去找你,不想他——他——”
秦骁轻轻抚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有哥哥在,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原来吕布奉丁原之命前来拜访,见周芸生得天姿国色,楚楚动人,心里暗生亲近之意。周芸是个勤劳的人,家中大小事务能做的便做,扫地擦桌、端茶递水,吕布还以为她只是个小丫鬟,心想这虽是太仆的府上,要了他一个小丫鬟又能怎的?于是一来二去,吕布正想下手,秦骁刚好回家,便发生了刚才的事。
吕布被五花大绑,听说周芸是秦骁之妹,悔得肠子都青了,忙道:“秦太仆,在下不知她是令妹,这才冒犯了,还请看在吾父丁公的面子上……”
秦骁冷笑一声,说:“谁跟你说她是我妹?她是我的妻子,你胆敢冒犯吾妻,我本该将你斩首示众,既然你是丁原的便宜儿子,那就放你一马,他日教我撞上了,哼,老子把你阉了!”
说着大手一挥,向护兵道:“把这莽夫给我送出去,以后要是靠近我大门三尺以内,屎粪泼之,踏进门槛一步,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