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衙内的大院里有一棵硕大的大树,其直径至少要十个人平摊开双手才可以合围抱住,其树冠的枝头也是十分的粗壮和茂盛,将整个大院都笼罩在它的树荫之下,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也不会感受到炽热的感觉,令人浑身不舒服。
按照前两年的经历来看,易昶梦绝对有理由认为孙权会在这棵树下等着自己,而且一脸抱怨的跺着脚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吃了,仿佛化身为那一天的那头白虎。
“动作慢慢吞吞的,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
果然不出易昶梦所料,孙权真的在这颗树下等着自己,而且自己跑过来还没歇口气就被孙权来了一句当头喝斥,让自己弱小的心灵严重受伤。
“我这不是来了嘛!”易昶梦微微一笑,转移着话题。看着孙权小手拿着的燕子形状的纸鸢,心里顿时暗惊:“原来古代的风筝是这个样子的啊!”易昶梦一边走着,一边赞赏着古人的智慧。
易昶梦跟着一直在叨唠着的孙权走到了长廊,长廊有三个拐角,梁沿,柱子,座椅都十分的古色古香,巧夺天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依旧是让易昶梦感觉百看不厌,不知洛阳的皇都内部的庭院和长廊又是如何壮丽的景象?
渐渐的易昶梦与孙权二人,看见长廊的远方有两个人影逐渐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不好了,没想到父亲和兄长今天居然这么快就从演武场回来了,我原本还以为可以来一次先斩后奏呢!”
孙权鼓起两边的腮帮子,发出‘唔嗯’的不满声,随后看向易昶梦,一双明亮的眼睛发出狡黠的目光,露出带有一丝小坏的笑容,将纸鸢递给了易昶梦,道:“如果我父亲问起来,就麻烦你替我开罪了!”
“哈?”易昶梦一脸懵逼的看向孙权,随后争议道:“不对,为什么要我来帮你背黑锅啊!”
孙权双手叉腰,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易昶梦,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帮主人背黑锅,揽罪责上身不是随从的吗?还有你是男生不应该帮助一下弱小的女流之辈吗?”
易昶梦听了孙权的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对着她怒吼道:“你是弱小的女流之辈吗?还有随从就要替你背黑锅啊,你当随从是什么了,赶快给全天下的随从道歉!”
“你们小两口在这拌嘴不成?”一声嬉笑在二人的侧方响起,二人扭头一看,嬉笑的主人乃是一名身穿藤甲,腰配利剑的青年少士。
“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孙权见自己的兄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顿时吓了一跳,暗自嚼舌,细声低语:“刚才我拿不成体统的样子不会被他看到了吧?”
没错!此人正是孙权之兄,孙坚长子孙策,孙策比孙权年长七岁,如今已年十有四,身长一米六左右,一席黑色的长发被布条系成一个长马尾置于背后,剑眉星目,脸上浮现一丝轻佻的笑容,举止看似轻佻,但身姿却是无比的挺拔,束成马尾的黑发虽有摇曳,举止轻佻的举动中更有一英姿煞爽的味道。
《三国志》就有隐隐提及‘孙伯符举止轻佻,言笑不止,但其虎威不下其父,乃勇将也!豪气冲天,不愧霸王之名!’的只言片语,孙策的举止在易昶梦的确是轻佻看似像一名顽劣子弟,实则不然!孙策的本事他可是早早就领略过得,要不然孙策就不可能十六岁,虚岁十七的时候就已经继任其父之位,结识一代儒将周瑜,往后更获得‘江东小霸王’的称号。
“我早就过来了,你们这是要去放风筝吗?”孙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嬉皮笑脸的笑道,似乎在为自己偷听的事情向二人致歉。
“女孩子家家应在家里学习女红,再不济也饱读诗书,小家碧玉,整日在外疯跑,成何体统!”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只见在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进步走来,着名这名男子十分的显眼,此人身穿县衙官服,头戴乌纱官帽,在两边唇角沿下顺着下巴更有一轮细密的胡须,像是一个‘口’字缺了一横。
不过,最让易昶梦留意的是那一双虎目,一双虎目直瞪着易昶梦,让他十分的不自在,直视着孙坚的眼睛就像那日与白虎那饱含杀意的吊睛大眼对视一样,令自己噤寒胆颤。
易昶梦没有想到两年过去了孙坚还是如此记仇,自己又没把你女儿怎么样,至于这样子向看贼一样看自己吗?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愧于你让你现在还在当什么县衙的副县丞,但是至少让你多活了还几年,跟儿女共享天伦之乐呀!
“易昶梦!”孙坚突然大喝道。
“在!”易昶梦吓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慌忙的应道。
“我让你当小女孙权的侍读,不是陪她整日游玩的玩伴,作为侍读你应该多多劝谏你主子,将她往正路上引导,而不是纵容她像一个疯丫头一样整日一日无边的在外给我惹事情!”孙坚正眼不看孙权一眼,闷声对二人呵斥道。
孙权隐隐低了头颅,闭口不言,一席平齐的刘海遮掩住了孙权的一双灵动的双眼,但易昶梦看的很清楚孙权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闪,碎石可能夺眶而出。
“孙坚这话说的也太过了,教孩子可不是这样教的啊!”易昶梦心中暗叹,目视孙坚道:“副县丞大人此言差矣,孙权可能真的如你口中一样刁蛮任性,就是一个疯丫头,但是她在外也没有歇着一直在帮助黎明百姓,她在外并不是只为游玩。试问,副县丞希望的只是一名在家里纸上谈兵,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还是一名拥有仁爱之心,能够体恤黎明百姓,与民同乐,深深的爱着,敬重着自己父亲兄长的女儿呢?”
孙坚眉头微皱,正欲呵斥,怎料孙策在自己之前开口:“父亲,易兄所言有理,那些女红,诗书什么的的确是中看不中用,更何况小妹还小嘛,才七岁而已,在外头玩玩也是正常的!”
孙坚见有二人替孙权说话,也就释然,闷哼一声,喝到:“也罢!”说完,孙坚就离去了。
孙策见孙坚走远,看向二人,歉道:“最近父亲心情有些不好,小妹,小易你们两个不要太介意!父亲说的只是气话!”
易昶梦傲慢的怒斥道:“我看副县丞在这个职位太久了吧,一直屈尊与正县丞的下面,一直得到提拔,但是他也不能因此迁怒与旁人,我倒是无所谓,但孙权可是他的女儿!”
孙策叹了口气,哀叹道:“唉!父亲功高盖主,功劳已经压过了正县丞,正县丞嘴角一直在打压父亲,父亲劳苦功高却一直不受朝廷提拔,当真是有苦不能言。”
易昶梦嘴角一翘,神秘一笑,道:“孙兄有所不知,有时候当一名副县丞,远比当一方诸侯要好的多啊!”
易昶梦可不是张口空谈,毕竟孙坚的死就是因为传国玉玺,如果孙坚没有成为诸侯,或是听孙权及一众将领所言,将玉玺交于袁绍或袁术,引发二袁相争,自己在江东渔翁得利,坐享其成岂不快哉!可孙坚却偏偏恃才傲物,狂傲自大将玉玺据为己有,有勇无谋,虽有万夫不敌之勇,但却无万人惊叹之智。孙坚跟吕布一样皆匹夫尔,无听取谏言之心哉!
自己虽然对孙坚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觉得他狂妄自大,不是坐拥天下的能人。但是因为孙坚一人所以让对自己好的孙策和孙权饱受丧父之痛的话,那就未免太自私了一点。
自己的原则就是‘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孙权当时将自己带回这里,日夜守候替你端茶送水,熬汤煎药。并让自己在这里呆了两年,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两年快乐的时光,这个恩情自己势必是要还的!
“既然自己知晓了三国的大致事故,那么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孙权,势必要将这天,将这不可篡改的历史给改上一番!”
易昶梦深深的看了孙权一眼,心头暗自起誓,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泛起了波纹,仿佛有滔天巨浪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