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桑桑小腹一片血红,竟也被那锋阳剑刺道身上,倒在一旁,昏迷过去。顿时如万剑穿心,泪如雨下,抱着曲桑道:“桑桑,你不要吓哥哥,桑桑!”
此时蒙剑生才终于赶到,看着两人悲惨情况,一阵酸楚,无语凝噎,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道:“此丹名为大还丹,可治愈伤口,活血生肌,我也只有一颗,快喂她服用吧。”
曲北慌乱之中接过此丹,直接喂到曲桑口中,心中才安定几分,大还丹为五级丹药,定是可以救得妹妹一命。
蒙剑生又往曲桑伤口处涂了些金丝白玉膏,撕下身上另一块衣襟,绑在曲桑伤口处。曲北抱着曲桑的头,见到曲桑小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实为心疼,鼻子一酸,眼睛又湿了起来。探探曲桑的脉搏,倒十分平稳,这才稍微安心。
曲桑是世上唯一的亲人,曲北曾发誓,今后不论如何,一定要好好保护曲桑。可为何,才出曲家,竟害得曲桑如此模样,实为恼怒,竟捶了自己一拳。更是扪心自问:“曲北,你是什么男子汉,竟然连妹妹都保护不了。”一时,更难过起来。
蒙剑生看着一旁躺着的汪皓,锋阳剑深深插在他身体之内,众兄弟中,竟又死了一人。脸色甚为悲沉,良久无话。
曲北也注意到汪皓凄凉的样子,想到他以死相护的情景,竟哭出声音道:“汪皓大哥,都是我们害死了你。”
旋即,曲北似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道:“印记!印记!”
竟是猛地将自己左袖撕破,露出圆形印记。
“救人!印记!救人!”曲北将左臂伸到汪皓身边,慌忙哭道。
他此时只寄希望于这白色印记,这印记确实有奇异之处,若真能激发出来,说不定能挽救汪皓性命,此时曲北疯狂的催动浑身念力,凝聚于印记之处。
“快!快啊!”眼看汪皓失血越来越多,曲北越发急躁起来。
任凭曲北将念力如何引至印记之处,却都无半丝反应。
就像是那印记本身就是死的一般。
曲北想起那日曲虎天对印记发出攻击促使这印记产生异变,不禁心神一抖,竟凝聚浑身力量,拍向印记之处。
“啪!啪!……”
左臂此时已经红肿,有五处地方已经溢出了血,将胳膊染地更加通红。
唯有那印记,依然是异样的白,连鲜血也染红不了一丝。
此时五个兄弟扶着华一言,抱着昏迷的慕苓也走到此处,竟是无一人说话。
华一言左手拿着右臂,右臂伤口之处已被厚厚的包扎了一圈,但仍渗出了血,看着吓人。
蒙剑生上前拦住曲北,急忙道:“曲北!停下!汪皓他已经死了!你再如何自责都无用,,此事也不怪你,怪只怪那廖铭伯竟如此歹毒狠厉,对着你们两个小孩竟也下得了这般狠手。”
“汪皓哥!”曲北泪眼模糊,情升肺腑。
若不是汪皓,怕是他与曲桑都要死于廖铭伯的剑下。
“曲北!你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这汪皓以死相救,你们便要好好活下去,不然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名目。”蒙剑生大声喝道。
说完便又看着华一言,道:“一言,若不是你,恐怕我们皆无活路。倒是害得你失去右臂。”
华一言道:“何必如此儿女情长。男子汉大丈夫,活便活得潇洒,死更要死得壮烈。以我之右臂,加这五个兄弟的性命,去换那廖铭伯的性命,去换那百姓的幸福,有何遗憾?”
一番豪言壮语感染现场之人,曲北用袖子擦了擦擦脸,止住泪,看着华一言。蒙剑生喝道:“说的好。男儿在世,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就是几个兄弟,在九泉之下,也必然含笑有知,反倒是笑我们竟如此多愁起来。”
凄凉之中,几人居然看破心境,一番豪言壮志,几声仰天长啸,好不痛快!
曲北看着华一言的伤势,心中更悲,当下便道:“华二哥、我是白针医者,且让我来为你疗伤吧。”
华一言见曲北此时有看破心境的迹象,心生赞叹,大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看你华二哥了。这点伤,我还忍得住,你且为曲桑疗伤吧。
几人竟也阻了曲北为慕苓疗伤的念头,无奈之下,曲北便为曲桑疗伤起来,缓缓运转浮屠灯,调动全身念力,注入曲桑体内。
就在曲北为曲桑疗伤之时,蒙剑生安排人将廖家彻底洗劫了一番。丝毫未伤那些仆人性命,全部安置于侧方之内,他们没有修为,明日便可苏醒。蒙剑生留下“天喻三侠”的字条,宽慰他们日后安心生活便是。
那一千廖家武道之人,挑选出平日里为非作歹之人,一共七百人,全部一剑解决。留下三百人,随后一起带回寨中,待三日毒散之后再来审问挑选便是。
全部收拾妥当之后,东方已见一点白。众人这才纷纷御起飞剑,带着死去的兄弟,带着廖家武道之人,离开廖家。
身后那廖铭伯的尸首便挂在廖家大门之上。
回到天喻山寨,曲北便时时刻刻照顾着曲桑,将体内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曲桑体内,也顾不得外面他们如何处置那些人。本就一夜动荡,加之一天辛苦的疲惫,曲北竟然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时,曲北发现自己竟盖上一层被褥,也知晓定是蒙大哥他们来过,心生感激。又去探视曲桑,呼吸十分平稳,脉搏顺畅,以神识探之,皆是一切正常,曲北不禁心中生疑,为何一天一夜,曲桑却仍然昏迷不醒?
曲北将神识探入曲桑丹田,只见孤零零一盏浮屠灯,两片叶子泛着白色,缓缓转动。曲北观察半晌,正欲收回神识,却赫然发现那浮屠之种上有一个黑色小点,竟是一个极小的孔洞,若不是此番审视良久,竟难以发现。
这便是曲桑一直昏迷的原因吗?曲北心中一震,想起另外一事,更生担心,这黑色小点,莫非会引起曲桑的浮屠灯产生不好的变化?
藏金阁所记载医书从未有此一说,曲北只能暗道,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以后曲桑医道一途若是顺畅自是最好,若真因那黑点有什么变化,无论想尽何种办法,都要化解此事。
曲桑睡的平静,曲北便出了此屋,前去看望华一言与慕苓。
华一言正在屋外用左手练剑,却不是那三寸小剑,二是一言剑。剑在空中挥舞,留下一片虚影,曲北一时看呆,也没有打断他。
直到华一言收了剑势,将一言剑握在左手中,曲北才羡慕地道:“华二哥,你真厉害。”
华一言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所见甚少,才会认为我很厉害。”
曲北不以为意,道:“华二哥,我也见过不少武修,你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又接着道:“你那三寸长的小剑呢?”
华一言道:“放置于屋内,如今我只余一手,倒不用再备第两把剑。”
曲北听得一阵伤感,道:“对不起,华二哥,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伤心事的。”
华一言豪迈一笑,道:“何妨,你且不知,我从小便习左手剑,若论起来。我左手剑更胜右手剑三分,有何遗憾?”
曲北暗自称奇,问道:“那你以前为何只使用右手剑?”
“自是没有遇到让我左手出剑之人。”
曲北心中生叹,这华二哥倒当真是大侠,心胸开阔,修为也如此厉害。却又觉得今日他有些奇怪,细一死两,这才发现今日他话语多了不少,竟不似以前,无论何事总是一言。便问道:“华二哥,为何你话语多了起来?”
华一言轻笑一声,道:“日后你便知晓。”
曲北虽心中十分好奇,却也无法。又关心慕苓伤势,便问道:“你见到慕姐姐了吗?”
“方才才去善义阁,蒙大哥也在那里。你且前去那里寻他吧。”
曲北道过谢,便朝善义阁前去。蒙剑生正与慕苓议事,见到曲北,两人面露喜色,慕苓更是开心地道:“曲北,你且过来,给慕姐姐看看。”
曲北见慕苓面色恢复,竟似已恢复过来,也暗暗高兴,关心地道:“慕姐姐,你伤势可恢复了?”
慕苓笑道:“只是留下皮外伤罢了,自不当紧。”揉了揉曲北地头发道,“你可是我们山寨的小英雄。”
曲北面色一红,道:“我哪里是英雄,慕姐姐,你才是大英雄呢。还有蒙大哥和华二哥。”
蒙剑生取笑道:“你们如此乱封英雄谱,岂不叫真正英雄痴笑?”
两人竟站成一心,齐齐反驳,善义阁也生得一片欢愉。
三人谈了半个时辰,蒙剑生才正色道:“曲北,念你这次在灭掉廖家一事中极为有功,我自当给你一些奖励。”
曲北听到有奖赏,露出顽童之气,极为高兴,问道:“蒙大哥,是何奖励?”
慕苓轻笑,道:“莫慌,你蒙大哥可不敢亏待你。”
蒙剑生从储物袋中掏出三件东西,一把宝剑,且正是廖铭伯所持有的那把锋阳剑;一个无暇玉盒,里面装着一粒无色泽的丹药;一件衣服,由金色丝线织成,极为漂亮。
看着曲北好奇的眼神,蒙剑生开口道:“第一样,你自然也知晓。我便直说后两件。据文史记载,在世间存在六大秘境,可惜竟无人知道第六秘境在哪儿,以至于如今坊间盛传,六大密境之言,乃是一个古时的骗局,根本没有第六秘境。但五大秘境却都被人探索过,这五大秘境之内又有两个秘境极为特殊,其一为荒古遗迹,每人此生只能进入一次,若进入第二次,便直接化为灰烬;其二为万剑冢,据传是上古仙人大战之地,那万剑门就建在万剑冢外,并且将此秘境纳入门派之中,外人自是难以进入。另外三个秘境分别为玄冰古窟、辰砂海及云天城。”
“玄冰古窟!”曲北失声道。
那里关系着左臂印记之谜,他如何能不关心。
蒙剑生点点头,道:“这秘境中我只去过玄冰古窟及荒古遗迹。便在那玄冰古窟之中发现与你这印记相似的地方,待你日后修为境界,前去便能发现。”
若真能解开此谜,明了事情真相,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又能何妨。曲北将蒙剑生的话记在心里,点头道:“谢谢蒙大哥,我一定会踏入这玄冰古窟内,解开这印记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