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南方姑娘?”
豹衣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好似一阵阴冷的风。
蔚秋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很快又感受到那只大手从肩膀上挪开,刻意朝自己的施放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待她回头看去,那魁梧的男子已然坐在了虎皮大椅上,坐姿懒散地倚着把手,一手杵着脑袋闭眸养神,呼吸均匀得好似真的陷入了梦乡。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小酣片刻?
蔚秋拧着眉头沉思,不过几息的时间便按耐不住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迈着猫步,走到距离豹衣男子六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犹豫了半响,终是壮起胆子开口:“大当家?”
没人回应。
倒是营帐外路过了两名守卫,其中的谈话令她毛骨悚然。
“嘿,还真别说,那南方小子的脾气还真倔!”
“可不是?”
另一个守卫笑道:“若不是大夫人出言阻止,怕是要被二当家的当场抽死!回头炼不了丹,大当家准要大发雷霆,果然还是大夫人明智。”
“可我瞧着,这三夫人也不错啊,长相别有一番滋味……”
话音渐渐远去,蔚秋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随意竟然被他们打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匪营的头目!
怒气在胸腔不断翻涌,她险些就要忍不住夺门而出,杀去篝火将随意劫了走人!
但这里可不是黎州,而是危机四伏的蛮州,不能意气用事,至少……随意还没被拿去炼丹。
想到这里,蔚秋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袖下的拳头,故作焦急地对座上的男子说:“大当家,我知道您没睡,求您放了我弟弟!”
说完,眼前的魁梧男子便缓缓睁开锐利的冷眸。
“你弟弟?”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怀疑。
蔚秋沉住呼吸,点头道:“大当家有所不知,我们在黎州得罪了人,一路逃亡至此,就是想寻个生路!奈何仇家势大,父母不幸死于途中,如今就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还请您放过我弟弟!”
这故事编得声情并茂,险些将她这个编故事的人都感动了。
果不其然。
豹衣男子低眸沉思了半响,又用食指敲打着桌面:“本座听说……南方姑娘自小娇养,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不惯蛮州的苦日子。若你能保证不逃,本座便放了他。”
了解得还真透彻。
可惜她自小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蛮州这等恶劣的环境,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可这不代表她要束手就擒,嫁给这个魁梧大汉!
蔚秋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故作妥协地犹豫了片刻,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兴许是因为自己毫无修为,豹衣男子很快就信了这保证,叫人将随意那倒霉孩子给放了。
等随意血淋淋地出现在营帐内,她顿时想掐死这大当家的心都有了!
这叫抽两鞭子!?
蔚秋俩眼快要冒火,握拳咒骂了这些乌合之众半天,这才从纳戒中取出卫老给的秘药,为随意涂抹伤口。
这二长老也忒狠毒了,鞭鞭抽在显眼的地方,幸亏这药效果极好,否则随意的脸蛋岂不是毁了?
随意此刻倒不是很在意脸蛋,有所顾忌地瞅了一眼远处的豹衣男子,不解地小声问:“蔚姐姐,他们怎么忽然就将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