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人走了。
周围的人对随子瑜恭维的姿态却并没有停止。
踩高捧低这种再常见不过的画面,此刻却让蓝衣少年难掩恼怒,怒的不是这些人的善变,也不是随子瑜的狠,而是他自己不够努力!
总以为已经足够努力,比随子瑜还要努力,可其实他真的哪儿哪儿都不如随子瑜。
光是自以为是这一点,就扇痛了他的脸!
“随意兄……”
伍安之在旁看着有些担忧,正想出言宽慰,却听见少年喃喃:“不够……还不够。”
“什么不够?”
“不够……”
随意缓缓转过身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眼里只有隔了好几道墙的随府——那里有他一直信服的燕前辈。
伍安之不知他要去哪儿,担心他想不开,连忙掉头去找蔚秋,却发现对方正在无人的角落里与余生掐起来了!
两个嘴炮互怼起来,直接连累了他这个无辜人。
这也就罢了,回头继续吵翻天。
“你!你凭什么说我眼瞎?子瑜兄为人正直,岂是随意那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家伙可以媲美的?”
“他哪儿没有怜悯之心了?”
“哼,子瑜兄体弱这事儿他又不是不知道,做哥哥的不关怀体恤一下也就罢了,每回见了面就要奚落一番,没个好脸色!我看啊……他不仅没有怜悯之心,还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我呸!”
蔚秋梗着脖子怒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不过是先天有损,表面病态,其实身子骨壮着呢!成天卖弄病态,无病呻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昙花要开了呢!”
余生差点气到心梗。
此女好生恶毒,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咒人!
谁知对方听了竟毫不客气地嘲讽:“若张口就来便能咒人,那还要天道干什么?”
余生气炸:“你无耻!”
蔚秋冷哼道:“比不上你家子瑜兄虚伪奸诈。”
这毫无意义的对骂较真,看得人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待他们撂下‘来日再战’的约定,分头离去,伍安之这才握着被汗水打湿了的折扇,匆匆忙忙追上回随府的蔚秋。
“蔚姐姐,你等等我!”
“干嘛。”
“方才,方才蔚姐姐为何要故意激怒余兄?”
少年刚气喘吁吁地问完,眼前的红衣少女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用考究又犀利的冷眼盯着他:“我说……随子瑜如今又得势,你怎么不趁此机会回去求得他们的谅解?”
这小子心里想的,有时候连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谁知这憨憨竟然腼腆地笑道:“我想知道蔚姐姐为何这么做,便跟上来了,没想那么多……”
得,你赢了。
蔚秋撇撇嘴道:“打蛇需打七寸,要想瓦解一个人,自然得先从他的致命点入手了。随子瑜笼络人心的手段靠得就是伪装,那就让他身边最得力忠诚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
伍安之顿时接不上话来了。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蔚秋这么固执地认定子瑜兄是个恶人?况且子瑜兄也不像是……
“不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