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忽然给自己拱手行礼做什么?
“蔚姑娘。”
随子瑜认真地说道:“子瑜在这里代余生和安之向你道歉。今日余生已经将那夜的事情告诉我了,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冒犯姑娘,还请蔚姑娘见谅。”
这人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道歉的态度,都无可挑剔。
蔚秋都险些以为眼前之人是什么良家少年,是真心诚意地跟自己道歉,而不是来装模作样撇清关系的。
况且依余家小子的脾性,嘴上答应着不再招惹,说不定心里早就在盘算着其他的招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若说伍安之诚心悔过,都比他余生认错有信服力。
所以她还真不想在这件事上自认倒霉,却也不愿与这些人有过多的争执,索性摆手道:“随二公子不必多言,虽说我蔚秋只是一介凡人,但好歹也是有骨气的人,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岂是随随便便的一句代为受过便能揭过的?不过你放心,我也无意追究问责,大家心里有数便好。倘若真要道歉,还是让余家二公子自己前来更妥。”
说完,她便提着衣裙盘膝坐下,继续逗池边的青蛙。
那青蛙也忒不识趣,见她伸手过来便转身扑进水里,很是悠闲地在偌大的池中遨游。
随子瑜睨了一眼池中的青蛙,似是有所领会,忽然笑道:“既是如此,子瑜也不强求姑娘的谅解,但有句话我却不得不说。”
蔚秋撩拨浮萍的动作一顿,正疑惑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瞥见少年俯身折下迎春花的一幕。
“我大哥自小脾气直,又敏感好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交心朋友。如今有了蔚姑娘这位知心好友,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高兴。只不过……”
随子瑜轻嗅了一下迎春花,回眸对她说:“随府毕竟人多眼杂,蔚姑娘一个清白女儿家住在随府,难免会招人猜忌,有损名声。”
蔚秋冷眼道:“那随二公子的意思是……”
“子瑜只是好意提醒蔚姑娘,至于姑娘是去是留,全凭姑娘心意。”话音刚落,少年手中的迎春花便离奇地化作了一团粉末,随风而散。
蔚秋眯眼盯着这一幕,始终没有开口应答一句。
对于她的不语,随子瑜只是淡然地一笑而过,便转身面朝院门道:“大哥应当快回来了,我还是别在这里惹他不快了。蔚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来寻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迈着轻缓的步伐远去。
好像方才所说的话,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让人莫名不快……
……
与此同时。
随夫人的屋内花香扑鼻,惹得杵在一旁的蓝衣少年频频搓鼻,满脸都写得嫌弃。
可惜他无声的抗议并没有引来随父的关注,反倒当着他的面与那个后娘卿卿我我,笑得不知羞耻为何物。
切……俗物。
随意嗤之以鼻,刚扭头盘算偷溜的时机,便被随父怒斥了一声:“你又想偷溜是不是!”
知道还不赶紧放我走?
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谁知下一刻,随父忽然拍桌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急着离开是想去找谁!今日听守门的下人说……你带了一个黄毛丫头回来?”
他还打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