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这货也没出息,先看向杜月笙,杜月笙却不吭声。
倒是今天带队的列西科认出了他,说:“你?”
白俄的发音有些古怪,但能听懂。
黄金荣忙道:“我们找沈宝山,沈.宝.山。”
这货还一字一句着,列西科问:“他们?”他指着他们身后。
黄金荣倒也聪明,赶紧说:“案件,证人。”
“案件?”列西科想了想:“跟我。”
他手按着家伙示意再来一个弟兄在后面,外围继续警戒,然后才带他们往里面走去。
这个时候,埃文斯正在码头的巡捕房内捏着那名官员太太的脸,冷冷的盘问和辱骂。
刚刚丧夫不久的黎黄氏在洋人面前又惊又怕的呜咽着。
而隔壁监牢里的那些丫鬟和老妈子们也怕成了一团。
老爷走后家里的天就塌了,这里是离家千里的上海,大家还落在这些洋人手里,对于这些没有多少见识的女人来说,简直就和进了地狱没什么区别。
她们不知道的是,当杜月笙和沈宝山汇报情况后,法租界的力量就动了起来。
在中国人看来女人的名节可是大事。
一个寡妇和一群女人被抓到公共租界的巡捕房受罪,等一夜过去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花头来呢。
沈宝山立刻找上马莫耶,随即公董局高层就全知道此事了。
他们和来参宴的关絅之展开商议之际,袁克文在边上旁听了会儿便窜去了香帅那边。
因为他老子正和香帅在聊天。
韩怀义的婚礼对于袁世凯来说,可谓天降的奇缘。
因为他在这里结识了费沃力梅洛等洋人,以及谢苗等白俄军伍。
但最让他看重的还是两个人。
韩怀义,以及香帅。
韩怀义今日新婚不谈,香帅却有空。
过去他和香帅一南一北,一文一武,互相知道彼此却没什么深度交流的机会。
袁世凯其实早就想和香帅聊聊,摸摸这位江南大员洋务重臣的底,他想知道香帅对于朝廷要调他们北上是个什么态度。
而韩怀义的婚礼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正毕恭毕敬的请示前辈之际,袁克文忽然跑了进来:“父亲,香帅!”
袁世凯不由大怒:“慌慌张张,香帅也是你能叫的?赶紧给总督大人磕头问安。”
张之洞却拦住了他:“这里是上海,就按着怀义的规矩来吧。”
然后他笑道:“克文啊,怀义可是一直夸你是个人才,说你只要好好读书,天下才气十斗你能占上三斗。老夫择空倒要考考你。”
说完这些话,他才四平八稳的道:“可是有事?”
“回您,我刚刚听说英国人将一个重庆官员的遗孀以及一群丫鬟下人抓起来了,说她拐卖人口。法租界的各位正在商议此事呢。”
“哦?”香帅和袁世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后,香帅说:“英国人又在算计了?”
他随即冷笑起来:“看来他们吃的苦头还不够啊。”
老头子都有些动了怒,因为这是什么日子?这是韩怀义结婚的日子,英国人居然又来作怪。
袁克文加油添醋一句:“回老大人,那位针对中国人的西捕,名叫埃文斯,正是前些日给法租界投毒的那位,不晓得怎么居然官复原职了。”
香帅站了起来:“袁大人,你我都是怀义的亲朋好友,遭遇磨难的又是我清廷官吏的遗孀,我们去看看吧。”
“好,老大人但请安排,在下无有不从。”袁世凯立刻很聪明的表明态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