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之前的自己应该是牺牲了。
正好信义和的二少爷落水挂掉,于是融合记忆的他们就成为了一个人。
韩怀义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
曾经的扬州水运头把交椅,信义和老韩家因为他的父亲韩成德被对手石金涛算计,陷入官司还导致生意受损。
身体本就不好的韩成德因此落下心病,于前年撒手人寰。
相差七岁的弟兄俩韩怀忠和韩怀义的母亲又去世的早。
于是只剩他们相依为命。
其中大哥韩怀忠为人忠厚做事踏实。
正是他辛苦撑起了父亲留下的江山。
但不论韩怀忠怎么努力,信义和的生意还是在逐渐没落。
甚至在今年,原本属于韩家的漕运任务,都被对头昌隆兴的石金涛抢走了。
韩怀忠因此觉得愧对父亲,气的卧床不起。
和大哥相比。
信义和的二少爷韩怀义却是个没心没肺之徒。
家族生意都已经这样了,他却不为大哥分担。
这厮从来不管赚钱只管花钱,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还有女人。
大概是因为融合记忆的缘故。
现在的韩怀义回忆家里的这些往事时竟生出股不忿来。
当然,这股情绪原先的败家子是没有的。
他既恨自己过去的不成器,也恨那个叫石金涛的人的无耻。
因为韩成德之所以被族人纠缠陷入官司,就是此人捣的鬼。
韩怀忠被抢走漕运生意,也是因为此人去瓜州漕运衙门,给韩家上的眼药!
结合所知,韩怀义发现这个石金涛做事从来不择手段毫无下限。
韩家的些老实人遇到他肯定不是对手。
唯一一个跳脱些的浪荡子,又没把才干放在正道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文武双全的老子来了!
因为爱好读书,对近代历史极有研究的韩怀义首先就想到漕运。
漕运?呵。
再过两年,到1905年时,就连漕运总督都被清廷裁撤了,还漕运呢。
大哥韩怀忠这次哪里是输了,他分明是脱坑才对嘛!
韩怀义还在消化着新生带来的冲击,这时他耳边又响起声哭喊。
一个女孩奶猫似的呜呜着轻轻的摇他:“少爷,少爷你醒醒呀,你说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呀,那个坏女人见你出事都跑了呢。”
韩怀义顿时崩溃,因为他知道这是鱼儿。
韩怀义心想这丫头怎么成怨妇了呢,少爷我想浪的时候不找坏女人难道找你不成。
等会,那个贱人见老子落水居然跑了?
周鱼儿见他呼吸好像沉重了些,赶紧再一顿猛摇。
韩怀义都要给她晃吐了,只能先睁开眼。
见二少爷说醒就醒,周鱼儿反而愣住。
这丫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张白皙标致的小脸上,乌溜溜的眼珠中居然有各种的情绪。
韩怀义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眼睛。
这时他忽然觉得嘴里有些苦,便动了下舌头,结果吐出根水草来。
梨花带雨的少女见状忍俊不禁,顿时噗嗤一笑。
谁知她之前哭的太狠,这一笑居然炸出个鼻涕泡泡。
出了丑的周鱼儿不由大羞,连忙粉面通红的跺脚就往外跑,正好一头撞进她爹周阿达怀里。
性格耿直的货栈管事周阿达是跟着韩成德的老人。
甚至可以说是看着韩怀义长大,并了解他是怎么变成个败家玩意的。
老周骨子里对韩怀义本就意见大的很。
现在他见浪荡子一身水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而女儿满面通红后。
老来得女的老头子就急了眼,他浑身发抖的道:“二少爷,你怎么能这样。”
不是看女儿衣衫完好,他都想和他玩命了。
韩怀义顿时懵了:“我哪样了啊?”
他眼睛一转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头不会以为我欺负了他女儿吧。
韩怀义便叫屈道:“老周你乱想什么呢,我还能对你家鱼儿起心思?你当少爷我找不到女人饿坏了是不是。”
边上的周鱼儿一听直跺脚,拖长声音娇嗔道:“少爷!”
祥生和阿宝这时也进来为他作证,说二少爷是落水后被救起才躺在这里的。
周阿达得知实情不由讪讪,韩怀义却来神了。
他将腿一蹬:“我不管,你居然诬蔑我的清白,你说吧你要怎么赔我。”
“少爷!”周鱼儿不让他欺负自己的父亲。
韩怀义也好说话,就和她道:“那你再吹个泡泡我就不和他烦。”
晓得这厮从来得理不饶人的周阿达就问女儿:“你吹什么泡泡了啊,那你再吹个呗。不然他真的能给你爹没完啊。”
韩怀义闻言顿时笑疯掉,周鱼儿却急的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