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们今年除夕怎么过呀?昨儿刚算了算,离新年也就差十八天了,不知道主子今年是什么打算?”盈袖今日送来药碗之时,正好碰见清绮伺候着顾南琴吃早膳,看见她今日气色似是好了些,盈袖便也欢欢喜喜地问着过年的事儿。
顾南琴抬眸看了看她,似是在回味着她说的话。
也不知是思考了许久还是发呆了许久,直到饭都快扒完了,顾南琴才慢悠悠道:“……往年,我们都怎么过的?”
盈袖蹙眉看了看自家主子:这段日子该吃吃该睡睡,要说奇怪吧,也确实有点和平常不大一样;可要说不奇怪吧,又总觉得自家主子哪哪儿都不对劲。
“主子这还是病着呢?往年我们有偷偷溜出宫看烟花啦,还有陪着陛下吃家宴啦,还有窝在殿里剪窗花守岁啦……可多可多了,主子都不记得了?”盈袖有些可惜,这么美好的回忆,公主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顾南琴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次似是真的认真在思考什么。
“禀公主,南宫二小姐刚递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回来了。庆江那边的事似是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具体还请公主移步南宫府详谈。”冬温过来禀报的时候,顾南琴这端着药碗喝药。
一饮而尽,似是也没觉得苦。顾南琴随手便将药碗放回了盈袖端着的餐盘里,这才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主子还要去吗?”冬温蹙了蹙眉,想起那日在山洞中,连颗药丸都觉得苦得她咂嘴的模样,忽然试探似的多问了一句。
顾南琴半眯着眼,重新坐回了贵妃榻上,抱着暖手炉,看上去懒洋洋的:“……本公主累了,先不去。”
冬温领命退下,正巧撞见了刚踏进殿门的萧子安。
两人错身而过,冬温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者则是满脸冷漠。
等真出了房门,冬温面上的复杂之色才逐渐转化为了怀疑。
自从那日她昏睡了一整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
香盈袖和香清绮两个姑娘心思单纯,可能只会将这变化归咎于车马劳累或者是圣旨赐婚。但冬温见惯了各色阴谋诡计,可不觉得这事如此简单。
因为自己是今年才被江丞相派来公主殿当值,所以冬温自己对这公主殿中的情况不算太熟悉。
尤其是那个行为有些奇怪的萧子安。
可冬温私下里也悄悄探查过公主殿其他侍卫的口风,大家都只说萧子安是先帝亲自指派给顾南琴的贴身侍卫,和她有青梅竹马之谊,心思相通。平时若是有人猜不透的公主心思,问萧子安可是一问一个准。
其实,不用他们如此强调,冬温也能看得出萧子安对顾南琴的心思。
可这样一个人,这样出身的一个人,难道真的会对顾南琴不利?
别说旁人不信,就算是已经起了疑心的冬温,也实在想不通其内缘由。
回到侍卫所,细细思忖过后,冬温握了握拳,又不轻不重地一拳砸到了书桌上。
指间骨节处顿时传来一阵连心的疼,冬温却只是紧了紧面色:好歹也给我留一点讯息啊……
……
入夜时分,冬温并不是负责值班之人,于是便简单洗漱过后,很快换了衣裳,半卧在了床上,安安稳稳地看起了书。
正好萧子安推门而来,瞅见他这副模样,似是有些话给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主子出什么事了?”冬温一脸疑惑,将手中书本放下,纳闷地看着来人。
萧子安目光流转,却是道:“没什么。公主刚刚又得了陛下赏赐,我来通知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