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率先打破了沉默,面上浮现了些笑意:“长公主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么?”
“什么?”顾南琴被他这么一打岔,忽然有些懵。
“从前,你问我姓名,我却避而不答。不知长公主还记得么?”江璃幽幽而道,面色忽然泛起了一丝狡黠。
“嗯?”顾南琴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他的那句——“现在不说,是因为想在将来给你一个惊喜”。
江璃见她面色变了又变,也猜着她已经记起那日所言。清了清嗓子,江璃笑意更深:“那这惊喜,南琴可猜着是什么了?”
顾南琴一噎。还真没猜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能有什么惊喜?没惊吓就不错了。
尤其是他这由“长公主”转向“南琴”的称呼,更是让顾南琴不寒而栗:咋了,又该出什么幺蛾子了?
……
江府别苑,夏清正握着燕染差人递来的短匕发着呆。
这匕首他见过,正是江璃一向配在身边的东西。而江璃的意思他也明白,无非就是让自己自证清白。
颠了颠匕首,重量极轻。放在手掌只是若有若无的轻重,可其利刃却是削铁无声。
那日,冬温悄然取了青雀和玉花愁联系,自己并非不知道。只是长夜漫漫,窗外的孤寂和儿时一般无二。那时也是两人,现今也是两人。
这么长的路,踏着血腥前行,一个人,总归是太孤单了。
脑中念头转了几转,夏清认真看了看囚牢内被几根精铁链缚得老老实实的冬温,心内波澜渐起。
“……药拿到了?”夏清头一句,便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
冬温眸光变了变,有些震惊。
“不必如此,你我虽是表兄弟,可这么多年来的情分,实则也跟亲兄弟一般无二了。对你,我还是能猜上个七八分。”夏清言语不疾不徐,缓缓道来,“玉花愁承诺要给你花青丹吧?可她虽然聪明,却也不是个良主。承诺了你的,也未必就真能兑现啊……”
冬温垂了眸子,看向自己脏兮兮的衣摆,不发一言。
“……我体质不好,所以从小习武就很费力。好不容易到达暗卫的程度,却被大夫诊断此生气力已尽。”夏清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花青丹……是你从古书中看来的吧?可连主子都未能找出法子,就你懂的那点皮毛医理,你以为真能找得到解决办法?你入手的那本古籍我已经看过了,其间虽然谈不上漏洞百出,但也是纰漏不少。我估摸着,这便是玉花愁提早为你设下的一局吧……”
冬温闻言猛然抬眸,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怎么会?这古籍,我并非从她那里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