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老亲兵们亦是默然叹息,将腰间的储饼袋子卸下来拿出剩余的饼一点点的分发给老人孩子们。
张小公爷慌忙站起来去将他们拉起,但那数万呜呜哭泣的灾民们他又能拉起几人?!
“都莫哭,莫哭了!都起来,起来罢!”
小公爷那心抽了抽,鼻头一酸顿时却无比难受。
他们的要求很高吗?!其实真的不高,他们只是想活着、只是想活下去。
尽管是那么的艰难,但他们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
张小公爷拉起这些老丈,再大声的让那些个灾民们赶紧都起来莫要跪着了。
随后让老亲兵们先寻附近的溪河,好带着他们过去洗漱扎寨。
老亲兵们得令答喏,打马而出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附近的一条小河。
张小公爷一挥手,在那些老丈们的引领下终于安下心来的灾民队伍缓缓的向着小河移动。
未几,方信之终于是带着车队隆隆的赶到了这里,并在老亲兵的引领下来到了小河畔。
看着方信之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再看着那些个文进士们一通乱叫瞎指挥张小公爷差点儿肺都气炸了。
上去就逮住这些个文进士们一团骂,随后先令五十武进士守住车马。
五十人为岗哨,然后用布幔隔开先令男丁都下河里把自己先洗刷干净。
大锅加起来烧水,医者们在林子里找来药草和石灰混在一起。
从河里上来的男丁们哗啦啦的就得被用调好温度混合好了石灰、药草的温水,给淋上一遍。
然后才令他们去把京营从京师带来的衣裤、鞋子换上,所有的旧衣物全数收起来销毁。
呼啦啦一大票的男丁们甩着鸡儿飞奔下水,那场面可别太美丽了。
和从前的凄凄惶惶不一样,他们现在可是有盼头了。
京营的大兵们呼喝着让他们赶紧洗干净,尤其毛发处不许有虱子。
不然染上了疫病可真就狗命不保了,吓的这些个汉子们对自己身上搓了又搓。
上来被淋了那石灰药水更是恨不得把皮都搓下来,冲洗一遍赶紧换上衣裳。
几个老兵们趁着太阳没下山呼喝着让他们赶紧清理出空地来,一顶顶的军帐被从车上卸下来。
男丁们在干活儿的时候,姬武将们便开始接替岗位放哨。
然后这些个女子们则是下河开始洗漱,岸上放着干净的衣裳。
张嫣然她们接过了煮水的活儿,让这些个女子们把自己擦拭干净。
最后则是孩子们全都得洗漱一边,这才让她们全都进入营地里架设起大锅。
淘米、煮粥,一排排的桌子架设起来不舒坦的赶紧去看医生。
若是女子有不方便说的,则是由张嫣然她们将人领到改装的马车内检查一番。
“这事儿真不赖我啊!小公爷……”
陈甲升现在是真的哭了,一个几十岁的男人哇哇的哭:“我要知道是这情况,我就不来了啊!”
这他倒是说了实话,要他早知道大名鼎鼎的玉螭虎带人杀过来了。
陈甲升脑子抽筋儿了才往这事儿里凑,可他是真不知道小公爷带人来了啊!
“都有谁鼓噪你参与了此事?!老实交代,我可给你条活路!”
张小公爷冷冷的看着痛哭流涕的陈甲升,道:“但这副千户的军职,你就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