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铁锤扔到车斗里,章驰把折叠躺椅收拾了一下,摆到原来的位置,又来到塘子边上掬了两把水,把自己脸上的泥巴什么的都洗干净了。
躺回到躺椅上,章驰继续望着天。
“说来游泳,你这边老是在这里躺着算什么事儿?”
孙延平看到小舅子一动不动的,于是从塘子里上来,走到小舅子的身边问道。
章驰冲着姐夫说道:“你要是想游你就游你的,我又没有说让你不要游,我看会天空怎么了,碍着你的事了?”
“不碍,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说着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孙延平还是躺到了小舅子旁边的躺椅上。
“哎幼,真是累了,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想我年轻的时候,在学校的游泳池,那我这一下去,不知道多少姑娘看着我呢……”。
孙延平絮絮叨叨的吹着牛币,躺了下来。
“嘿!真漂亮啊”孙延平立刻感觉到了这里天空的不同。
孙延平现在住的小县城,但是小县城现在也是常堵车,空气也不怎么好,想看这样的天空,一年也不知道有几天这样的机会,更别说孙延平根本就没这个想法。
躺在椅子上望着天,孙延平很快闭上了嘴,此刻他突然间有一种感觉,像是二十来年前,自己在外婆家过暑假,天气的热的时候,外公会带着自己,搬一张小凉床,放到门口的小晒场上。
那时候到了晚上,很多人家都会出来纳凉,几十号人家一起,把晒场挤的满满当当的,大多数的孩子一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就会去晒场抢地方。
孙延平那时候也会,躺在小凉床上,望着头顶的天,那时候的天似乎也像是现在的天一样,白云洁白的如同要收还没收的棉花一般,天也是哇蓝哇蓝的,一带一点杂质,蓝的那么纯粹,那么一尘不染。
就在章驰沉浸在天空白云,时不时还有一只飞鸟掠过眼帘的时候,一股热气喷到了他的脸上。
一转头便下了一跳。
一个牛脑门子横在他的面前。
仔细一看,章驰松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来福的脑袋:“你凑的哪门子热闹”。
“这牛又来了,挨打挨的还挺来劲的矣!”。
孙延平望着来福笑眯眯说道。
章驰冲着姐夫道:“什么眼神,这是来福,刚才的是大旋脑袋”。
孙延平望着来福,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两头牛有什么区别,不能说是有区别,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真有区别?”孙延平有点不相信。
章驰道:“真不是一头,这个更亲近人一些,性格也好”。
说着章驰伸手拍了拍来福。
“哦,我看出来了,这个脑袋上没旋,那个有”孙延平说道。
章驰嗯了一声,他也不关心姐夫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没兴趣。
伸手撸着来福,而来福也用大脑袋蹭着章驰的手。
孙延平觉得挺有意思的,也伸手撸了一下来福的毛。
“这牛毛真厚实”孙延平道。
“你还知道牛毛厚稀?”章驰随口笑着问道。
孙延平道:“这你就小看我了吧,我小时候可是放过牛的,这牛毛是厚是薄,我一摸就摸的出来”。
“放的水牛吧?”
孙延平道:“黄牛我也放过”。
瞅着姐夫倔强的模样,章驰知道自家的姐夫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章驰老家多水牛,黄牛估计就算是有也是老爹章友鹏这一辈人的事了,哪里轮的到他去放。
来福可能有点不高兴了,不想让孙延平撸,于是在两三分钟后转脸跑掉了。
“走,下塘子里玩玩去”。
孙延平拉着章驰下了塘子。
原本章驰以为塘子里和家门口的充气池子差不多,不过下去之后觉得不一样,最明显的是脚上踩的不一样。
家门口那是皮质的东西,还挺糙的,但是塘子不一样,底下是一层软软的泥,一脚踩上去,那种软泥从你的脚趾缝里往上冒的感觉,一下子让章驰喜欢上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