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橘子?”小厮不满的瞪她。
孟玉菀嗤笑,也没反驳,仔细的将皮剥干净,素白的手衬得那橘子瓣瓣分明。她伸手,放进覃书的掌心,小声道:“吃个橘子,会好许多。”
覃书接下,眼神有些复杂的落在孟玉菀的身上,半响,他轻声道:“谢谢。”
皇帝的目光落在孟玉菀的身上,一旁的太监徐盛莫名的冲他点了点头,心中顿时了然。
咳嗽了两声,端起酒具,道:“圣子,朕瞧你这小厮有些古怪,面上戴着面具做什么?”
覃书本就喝了酒浑身没力气,刚吃下一个橘子,烧得滚烫的胃里好不容易有些缓和了。想回话,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回皇上,奴才这是自小毁了容,怕惊扰到各位主子,才斗胆戴了面具随圣子入宫的。”孟玉菀低着头,声音极大。
皇后身旁的邹双儿不由的挑了挑眉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也不准备说这是秦景安认下的弟弟,免得让皇帝以为秦景安私下结交苗疆圣子。
“揭开面具让朕看看。”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传入某人的耳中,秦景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握着酒具抿了一口,“既是毁了容的,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就不好了。”
“无妨,朕只是看看。”皇帝眯了眯眼睛。
秦景安还想说些什么,但孟玉菀已经端正的跪了下来,朗声道:“奴才生来就丑,只怕让皇上见了觉着心中厌恶,皇上厌恶奴才不要紧,只是圣子身旁需要人随时伺候着。在揭面具前,还请皇上先恕奴才无罪。”
她表现的极为冷静,不像个她这样的年纪该有的模样,而这样子却让皇帝笑了起来。
“口才不错,行!朕恕你无罪!” 皇帝大笑,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秦景安的脸庞,只见后者隐忍不发,唇边的笑意越发浓厚。
孟玉菀深吸了一口气,众人炙热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不由得苦笑,这场面真真是像极了她家破人亡后的那一日。也是被人逼着,将挡着脸的头发撩开。
她咬着唇,颤抖的手握着面具的带子,眉头微皱,手上轻轻用力一拉,面具便整块的掉了下来。
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
孟玉菀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自己的凌迟,她的心就在这些人惊诧厌恶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碎成了粉末。她扬起笑容,膝盖在冰冷的地面跪得生疼。
“皇上,臣女曾听人言,圣子心善,还不相信。如今一瞧,倒是实话!这样的人儿若是留在臣女身边,只怕半夜起来瞧他一眼,会吓得昏死过去。”还是邹双儿最先反应过来,她捂着嘴笑,尖锐讽刺的话语像冰冷的绣花针,密密麻麻的扎进孟玉菀的心口。
孟玉菀只觉得疼得指尖发麻,她舔了舔唇瓣,目光毫不畏惧的瞅着邹双儿的那一张脸,心中冷笑,是了,这样美貌的人自然是瞧不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