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兜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长安的街上此时算得上是人踩人的脚后跟,有小小的身影从她身旁飞快的窜了过去,巨大的冲力让孟玉菀一时间脚下没有踩稳,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并没有出现,她踏踏实实的在众人的目光里摔了个屁股蹲儿。
她耳畔嗡嗡作响,不少人嘲讽的笑声传进了孟玉菀的耳朵里,一时间心头的委屈和难受尽数涌上心头。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摔跤的人吗?”孟玉菀红着眼睛,几乎可以说是撕心裂肺的大吼。
一旁的人被这反应吓住了,小小的一个孩子,脾气居然这么大。
一个个的大人团结似的围成一个圆圈,将孟玉菀锁在了圆圈的中央,他们伸长了手对着孟玉菀指指点点,说的话极度难听。
嘶吼过的孟玉菀变得面无表情,她的一双眸子锐利的扫视一圈,将围着自己的人的脸庞一个个记在了心里。这就是长安的冷血,怎能让人不心寒。
孟玉菀起身,将手掌上破了皮儿的地方在身上狠狠的蹭了蹭,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头脑十分清醒。
她大步迈开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推开,为自己谋出一条窄小的道路。
“看这孩子,不懂事,真是不懂事!”
“是啊,家里人一点儿也没教好!”
纷杂的话语窜进孟玉菀的耳朵里,她抬起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在心底恶毒的想:要是劈下一道雷多好,这些叽叽喳喳,惹人讨厌的声音就会消失了。
孟玉菀没有回张仵作的家,她知道师父一定也清楚秦景安是镇南王的事情,却一直瞒着自己。
孟玉菀走到师父常让她打酒的酒馆里头,老板娘已经回来了,浑身收拾得干净利落,挽着袖子正在替客人舀酒。
见孟玉菀来了,连忙热心招呼:“阿囡,又来打酒啊?你先坐会儿!”
孟玉菀点头,刚坐下身子,收拾桌子的小二哥就凑了过来,“你家老头子又让你来沽酒了?”
孟玉菀摇头,她兴致缺缺的样子让人看在眼里,也觉得没意思,小二哥悻悻的继续跑去干活。
老板娘生的很是俏丽,浓眉大眼,风韵十足。一看就是那种精明的,却又不让人心中生厌。
不少跑过来的糙汉子,就是看上了老板娘的美貌,只是老板娘也怪,从不对这些追求者表态,又吊着别人的胃口,让那些男人三天两头的跑过来找她献殷勤。
送走了客人,老板娘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眼皮儿一抬,瞧见孟玉菀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的样子,便叫小二拿来一碟花生米。
“阿囡,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跟婶子聊两句?”老板娘笑眯眯的坐在孟阿囡的对面,将碟子递了过去,“你年纪小,就别学别人那些个借酒消愁的傻招数了,吃点儿花生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