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我是送人的。你倒猜猜,我送谁的!”
孟玉菀嗤笑,这明晃晃的送分题。她学着前院那些调戏姑娘的男人,一手摸住了菀花白嫩嫩的手腕,“这还用说么?送给那姓陆的小哥儿呗!”
“呸!”菀花啐了一口,脸上红成了一片,“你这小丫头,全都给学坏了!”
“这帕子,我是绣给你的。”菀花顿了顿,“自然也有他的一块。”
孟玉菀有些惊讶,“你绣三块,那谁多了一块?”
“你想得美呢!我们三人,各自一块儿帕子!”菀花笑着拍了拍孟玉菀的脑袋。
三人?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孟玉菀猛的一把抓过那绣了一半的帕子,头脑一片清明。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三把刀,象征着三个人?前两个人死了,后面...……还有一个!
若是找到那个人,是不是就能解开一切疑惑了?孟玉菀心中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什么,她只是紧紧抓着那帕子,偌大的眼睛瞪成了铜铃,腮帮子颤个不停。
菀花看到这架势,心中有些怕了。她怯生生的拉了拉孟玉菀的衣角,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绣吧!”孟玉菀压下心头的异样,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她将东西推回到菀花的怀里,自己则低着脑袋冲了出去。
兴冲冲的跑出去,她想找陆尚,告诉他自己有了新发现。可刚走到一半,就瞧见长街被一群看热闹的阿婆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哎呦,这长安到底是怎么的了?死人死人,这一天天的,总撞见这些晦气的事儿!”
孟玉菀听着过路的大婶说的话,心中一窒,眼皮沉沉的跳了两下。她……来晚了么?
第三个死者是米店的掌柜,同前两个不一样的是,他被凶手搬进了放米的缸子里,店里的伙计在卖米时发现的。
他的胸口,不出意外的插着三把刀。
陆尚带领着一队穿着红色官服的捕快前来了解情况,他一来,周围看戏的人都一哄而散,就孟玉菀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陆尚看到她,有些惊讶,但也只吩咐她不要乱来,便自己去处理事情了,仵作当场就验了尸,从干了的血迹以及皮肤上长出来的尸斑来看,死了有一天了。
那个老仵作看起来有些年纪了,雪白的头发梳的很是干净,衣裳的布料是上好的绸子,皮肤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似乎家境不错的样子。
孟玉菀细心的注意到,陆尚似乎很佩服那个老仵作,这让她有些奇怪。仵作在世人眼中,是下三流的行业,上不了台面的。多半是家境贫困,身份低贱的穷人。而这个仵作,不说他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就那行事作风,都颇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气派。
“小丫头,你盯着老夫做甚?”那老仵作笑意盈盈的瞅着孟玉菀。
孟玉菀脸上一红,连忙低下了脑袋。
“这丫头姓孟,叫孟阿囡!”陆尚一边指挥着那些人将尸体运回衙门,一边同老头子介绍孟玉菀的身份。
老仵作点头,随意的用布擦了擦手,就往着孟玉菀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沉,很稳,是个中气十足的老人。
“老夫姓张,这些小兔崽子,都叫我张仵作。”张仵作眼中含了一抹精光,他慢悠悠的伸出自己长满褶皱和老年斑的手放在孟玉菀的视线下。
孟玉菀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了上去,这倒让张仵作有些惊讶了,他收回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盯着孟玉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沉声问:“你知道吗?我摸了尸体,没有洗手。”
孟玉菀笑着点头,轻声应:“我知道。”
“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吧?”张仵作眯着眼睛,以审视的目光将孟玉菀从头扫到尾,他的目光,在她被毁了的半张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孟玉菀心中惊了惊,面上却还是淡淡的笑着,“我知道,这米店的老板,是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