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岑冲,找到孟秋水的消息了?”捕神高坐其座,面无表情的望着身前躬立着的岑冲,不怒自威,语气冷漠的可怕。
“铜币模”一案,如今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人,假币工坊他“六扇门”损伤惨重,如今半月过去,那么个活人就如同销声匿迹了一样,偏偏他还对“神侯府”这颗眼中钉发作不得,自是迁怒于岑冲,怪就怪他识人不明。
要不是如今六扇门人手紧缺,恐怕他早就把这几个酒囊饭袋踢出六扇门了。
“大人息怒,还请再给卑职几天时间……”
岑冲诚惶诚恐的说着。
“嘭!”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如今京城假币横行,再过几天恐怕都要翻天了。”木椅扶手簌簌如粉,从捕神手中滑落。“另外,工坊里的那些死士身份都查清楚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捕神前倾的身子慢慢向后仰了下来。
“查到了,只是,大人……”
岑冲像是怕极,不曾抬头,话语欲言又止。
柳激烟如鹰如隼的眸子一凝,冷冷道:“说!”
“那些人,似乎都是“铁血大牢”中的死囚,卑职前去查看过,里面的犯人早已被暗中调换。”
“什么?”听到这个回答,捕神的身子邃然立起,直直的瞪着岑冲,只不过,他的心神却没有半点留在岑冲的身上,而是因对方嘴里的话而惊,他沉声问道:“都有谁?”
岑冲禀道:“其中多数都已在工坊中被擒杀,剩下的也都无足轻重,但里面有一人下落不明,乃是“绝灭王”楚相玉。”
“砰!”
“那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听到“楚相玉”这三字,捕神阴沉不定,右手一按,身旁木桌当即碎成一地。
他盛怒无比,朝岑冲吼道:“你早干什么去了?”
可这一运功,柳激烟眼中神色当即一变,身前岑冲一直低着的头也慢慢抬了起来,脸上有的却不是惶恐、失措,而是一种很怪异的笑,有些森冷,有些怨恨。
望着这副古怪的笑容,柳激烟心头一凛,一股危机无由而至,他正要呵斥,阴沉的脸色却倏的一白,目光已是看向地上碎裂的茶杯。
一瞬间,捕神腰间一道寒光乍现,长剑出鞘,直指岑冲。
岑冲早有防备,身形后撤之余冷笑连连。“柳大人,这可是专门为你这种内力精深的高手准备的,你行功行的越厉害,内力消失的也越快。而且,你不觉得你坐这个位置坐的有些久吗?”
一出手,捕神便是全力施为,意欲斩杀岑冲,往日他虽然知道此人觊觎捕神之位,但也只以为对方是贪功冒进的莽夫,不想今日岑冲居然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之举。“是谁指使你的?”
可惜,惊人的剑气激荡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便已随着内力的飞速流逝而势微力薄,一直狼狈游走拖延的岑冲终于等到了机会。
“去问阎王爷吧!”他眼中杀意大增,脸色涌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癫狂的笑着。高高在上的捕神,如今竟然在他手里左支右绌,平日里这只敢妄想的东西此时此刻居然成了现实,还有他身后的捕神之位,这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人说了,只要他杀了柳激烟,“捕神”之位就是他的了。
……
捕神,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屋内,浑身功力尽散,京城各势哗然。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蔡相持皇帝的手谕,竟是由岑冲暂代“捕神”一职,连姬瑶花都意外非常。
“姬瑶花,交出六扇门令牌,你可以离开了!”
六扇门大厅之中,岑冲说出了他当上“捕神”的第一个命令,森冷如牢笼的大厅内,不过两人。
望着这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的女人,岑冲眼中流露着举高临下俯视般的冷笑。
“啧,小人得志,这话一点都不假……嘿嘿……”
姬瑶花没开口,一道讥笑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传出,一身富家子弟打扮的模样,轻笑的话语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蔑视,安世耿。
事出突然,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想看看岑冲的背后之人,所以他看到了。
说话的是安世耿,杀人的却是姬瑶花,她手中长剑一抖,便已软如鞭似的卷向岑冲喉咙。
可岑冲不进没有任何惧意,他右手握剑一震一抬,竟然奇施妙手,先发至人,点向姬瑶花的手腕,以攻为守,逼退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