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馆的西面最里间,有一个会客厅,是专为商议隐秘之事而设,我见了他们,便将他们带到了那里。
丁渔儿初见我时便已朝我身侧张望了数次,我将他们带到此处,她又环顾四周,等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子闵呢?怎么我来了,她偏躲起来不见?”
我其实已经知道她想见子闵,向她解释道:“丁老板,子闵受了点伤,不便出来见客。”
丁渔儿微微一愣,怒道:“谁伤了她?”
我叹了一口气,让他们先坐下,又将卢彦卿与仇不度来访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曹符听完了便道:“想不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此说来,眼下洛阳之危,恐怕难解了?”
丁渔儿却不理会,只道:“我看未必,依阁主所说,七不杀山庄的叛徒是这个叫王君廓的人,他的计谋既然已经得逞,为了保全性命,现下人恐怕已经在洛阳了。那仇不度本领不小,又极残忍,他言外之意,恐怕是要清理门户。想要杀王君廓,他便一定要去洛阳。去了洛阳,明知阁主要去醉鸿渐茶楼赴约,他又岂能坐视不理,不去看一看呢?既然去看了,定会想办法为阁主排忧解难。所以我说,此事大有转机。”
曹符笑道:“你不过一厢情愿如此推断,我们又料不到这位仇庄主的为人。”
丁渔儿指着我道:“我们的确无法料到,可据我在长安所见,仇不度与阁主的交情匪浅,阁主自己应该有数。”
我点点头,想到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仇不度少年时便曾独闯敌营,行刺杀之事,至此之后,便在刀头舔血,虽然时过境迁,可他的心性却与当初别无二致,否则他根本不必来找我。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又看了看曹符和丁渔儿,他们本就无心俗事,为什么也要来凑这个热闹?
虽然我知道,在我结识的人中,曹符与丁渔儿的身手更在仇不度之上,可便是有两个他们,恐怕也无法对付唐临告诉我的洛阳城中两千神策营高手。若他们也掺和其中,只怕会枉送了性命。
我想了想道:“还未曾相问,你们来此,是想做什么?”
曹符和丁渔儿对视一眼,仿佛我问了一个根本不应该问的问题,都觉得好笑。
便在他们一笑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心思,拱手道:“你们觉得我不该有此一问?”
丁渔儿盈盈一笑,点了点头。
我却摇头道:“我知道二位对天下纷争一向不感兴趣,也并不想参与其中。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回去比较妥当。”
曹符道:“阁主这是在下逐客令?”
我道:“不敢。只是倘若洛阳赴会真的遇险,已二位之力,也未必能保全,我实在不愿有人为了我枉送性命。”
丁渔儿笑道:“阁主,你道我们不济?”她虽是玩笑,我却不敢怠慢,当即连连摇头。
丁渔儿又道:“那便是嫌我们碍事?”
我又摇了摇头,明知如果开口解释,被丁渔儿抓住短处,一定又会反唇相讥,便索性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