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卿见我出口便提及此事,不屑地转过头,根本不想理我,仇不度见状,举手之间便将半截剑搭在卢彦卿的肩上。
卢彦卿看了看我,却只道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仇不度闻言冷笑道:“七不杀山庄杀过的人数不胜数,又有几个人知道了?”
卢彦卿却不理他。
我道:“七不杀山庄行事向来机密,那人告诉你此事,必定是别有用心。”
卢彦卿只哼了一声。
我道:“你觉得我与房遗直结交,是为的什么?”
卢彦卿道:“包藏祸心,可恶。”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在长安遇到我,便该将我杀了,便不会有这日后的许多事。”
卢彦卿道:“这又有什么相干?”
我道:“长安之乱,大兴宫变,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策划的?”
卢彦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皇室内斗,本来就平常得很,那又有什么稀奇?”
我道:“可你大概忘了,我是李唐的太子,有人图谋皇位,欲杀我而后快。”
卢彦卿道:“李世民?”
我点了点头道:“你是神策营的人,你应该清楚。当初李世民谋夺皇位,房玄龄身为亲王幕府中人,调秦琼与程知节兵围太子府,便是他怂恿李世民所为,监视宫中,更是他出力最多。换了是你,你难道不想杀了他?若那天碰到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我今日也不可能还坐在这里。”
卢彦卿慢慢地摇着头,突然抬头看着我,道:“便是如此,你看在房遗直的面子上,也不该……”
仇不度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若非有房玄龄在李世民身后出谋划策,凭他与长孙无忌之力根本无力颠倒乾坤,他改装回长安,难道不是因此之故?”
仇不度毕竟心细,顾念到屏风后受伤的子闵,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不少。
我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又道:“卢彦卿,房玄龄是李世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当年刘文静构陷于我,父皇帮我除了他,彼时父皇被囚禁深宫,这样的事,自然要我自己来做。”
卢彦卿又哼了一声道:“那我来问你,你将视你为朋友的房遗直置于何地?”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难道卢公子一生,就从未对不起过谁?”
这句话问出口,卢彦卿和仇不度同时一愣,接着都叹了一口气。
仇不度少年时得志,岂料少年意气,致使家中横生灾祸,他自己也流落江湖,孤苦一生,心中自然感慨。我却没料到卢彦卿竟也有如是愁闷。
房中一时无话,屏风后却传来子闵的声音,“大哥,我困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我也只隐隐听了个大概,便朝卢彦卿与仇不度拱手道:“失陪。”不待他们答话,便转入了屏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