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冷笑道:“染病不治?他不也精力旺盛,正带兵前往幽州,如何便染病?果真如此,难道处罗就不会生病?”
咄苾被我问得无言以对,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的弯刀已经刺伤了我。
我只皱了皱眉,子闵便仿佛已经察觉了,举剑搭在咄苾的刀刃上,道:“将军请把刀收起来。”
咄苾愣了愣神,退后两步,我的胸口一轻,子闵扶住了我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
咄苾冷冷地看着我道:“你杀了俟利弗设,假扮成他的样子,诓骗我族人,还妄图让我助你?”
我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杀俟利弗设,是因他毒杀了始毕可汗,在下与始毕可汗算是知交,杀他只为朋友报仇,青梅理解。”
他闻言惊愕不已,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俟利弗设杀了咄吉世哥哥?这不可能!”
我道:“将军坦荡之人,岂能保证世人都与将军心胸一般?远的不说,便是始毕可汗的亲子,也不过一狡黠小人罢了。”
对于始毕的儿子什钵苾,咄苾知道我所言不差。
他在朔风中站了良久,终于缓缓地道:“要是你今天所说的话,有半句不实,无论何时何地,我一定会找你报仇。”
我点了点头,取出突厥王室的族徽递给他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恭贺可汗做了突厥的主人。”
咄苾见了族徽,愣了一下,犹豫了很久才接了过去,问道:“这族徽是咄吉世哥哥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道:“他在临死前,托人将此物交给我,单凭这一点,你也该相信我的为人。”
我们只道天色渐晚才回到咄苾的营帐,试图跟随他的亲兵见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命人将帐外的武士撤去,又摆上酒菜招待我们,直到第二天,他才送了我们两匹好马,送我们离开。
回到处罗的牙帐,知道我曾出去的并没有多少人。
从榆林撤退时,处罗手下的突厥士兵将所有搬得动的东西尽数掳去,我眼睁睁看着,却不好阻止,毕竟这是他们的天性。
现在他们暂时安顿了下来,在下一个冬天来临之前,日子无论如何都能过下去。
而以他们对处罗的了解,他应当在帐篷里不是喝酒吃肉,就是与女子厮混,三五日不露面再正常不过,因此我回来之后,牙帐竟毫无异动。
关中之地,萧瑀起兵的原因终于昭告天下,却是因为李玄霸并非真的卫王殿下,而是有人冒充,萧瑀起兵竟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为李唐皇室正国本,拥立被困长安的李元吉。
青釭阁的消息传到牙帐时,我正和张文苏在喝茶,完全没有料到竟会有这么一出,闻言大惊,一口茶呷在嘴里无法下咽。
张文苏比我稍稍镇定,依然故我地笑道:“可汗,萧瑀其人,看来我们小瞧了他。”
我却不以为然,只觉得这件事未必便是萧瑀的主意,可李世民才离开不久,难道他已经回了晋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