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的彩衣军团重入金陵城,没有花团锦簇、没有夹道欢迎,只有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
明明都是战场,但皇城司却显然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那群人。”宋北云跳下马车:“随我来。”
带上一众人,对路边那一众骂得最凶的书生就走了过去,接着拽着那些人就是一通暴打,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原因。
皇城司的探子们本身就因为这次的任务染了一身的暴虐,见到上官为自己出气,当时就撒起了欢来,痛快的围殴了个爽,然后顺手抓了闹事的七十五个读书人。
这一下本来还死气沉沉的金陵城又随着宋北云的回归变得热闹了起来,而这件围殴的事情也引来了城中极大躁动,这些人不少都是家中有些势力的,上来把自家子侄给打了还抓了,这可还了得?
于是大清早,赵性那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不少甚至已经告老的官都开始哭着鼻子开始告起了状来,弄得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这个宋北云!”赵性下了朝之后,气得直砸桌子:“不给朕弄出些戏码来,他就是不得消停!这才刚进城就打了百多人,还抓了七十多人!”
赵相在旁边躬身说道:“他这番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提醒官家,他是在为谁办事罢了。”
“朕还能不知?”
“可若是官家处理得当,也便不会有百余人指着凯旋的将士辱骂的事了。”赵相提醒道:“皇城司此番明明平叛大功,何至于被人辱骂?官家有曾想过否?”
“嘶……”赵性拍了拍脑袋:“朕还真给忽略了,本是不应该的,我这就宣宋北云吧。”
“官家莫急,此事由臣处置便好。”
“好,那便劳烦赵相了。”
赵相其实觉得宋北云做的对,执掌公器之司就该有这般的威严,不容许半分玷污。大宋对读书人宽容,但宽容不代表放纵,之前宋北云的信中就说过,法度下之自由并非为所欲为,而是不为所不欲。
这一点不管是赵相还是丁寺卿都深以为然,悠满天下若是人人都仗着宽容为所欲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而宋北云还提到了一个词,便是出自荀子的“尊严”二字,此为天下臣民尊严不可冒犯之意,即天下者皆有无被侵犯之尊严。
这简直是给钻研法律的丁寺卿打开了一扇大门,法律不就是应该如此?法典的意义不正是如此?
“报!皇城司使宋北云递信!”
“嗯?”赵性刚送走赵相,这边就接到宋北云的信,他好奇的接过信,上头展开就差点吓了他一个大跟头。
“灭佛……”
赵性额头上的汗当时就滴答着下来了,上一次灭佛的时间其实并不远,正是后周世宗柴荣的灭佛,而宋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继承了后周绝大部分的政治遗产。
换句话说……不到百年灭佛两次?这没道理啊。
“快快快,别管赵相了,去给我将宋北云那个泼皮宣进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宋北云来到赵性面前,两人一见面赵性拎着那封信就来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疯了?灭佛?”
“对啊。”宋北云点头:“势在必行,你看没看信啊?”
“朕不敢看……不敢啊!”赵性背着手忐忑的来回走动着:“你可知坊间有传闻,说柴荣早亡,正是因那灭佛,说是可不信却不可不敬。”
“敬。”宋北云点头:“我也敬。”
“那你为何说要灭佛……”
宋北云笑道:“你们这些人,满脑子就想着打打杀杀。官家,江湖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