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监暗暗叹息一声,他真的是有些心疼赵性,人家都说他是个昏君,却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才二十岁的皇帝究竟有多难,他整日面对都是他人无法面对的难题,却是无人分忧。
“伴伴,去宫外采买颗桂花树来。”赵性叹气道:“要粗壮一些,记得要分叉的歪脖子树。”
“官家……”
“最少得有三十年。”赵性继续说道:“不然挂上去时怕是会断。”
“官家三思……”
“去!”赵性突然怒吼了出来:“我叫不动他们也就罢了,如今连你都叫不动了?”
“老奴这就去……老奴记得福王爷那便有一个桂花院子。”
“连找棵树都要算在福王头上么?朕已是不知怎的面对皇叔了,你就别给他添乱了,在金陵城中随便寻觅一棵便是了。”
老太监走了,赵性瘫软在了椅子上,脸上露出疲惫而无奈的表情。
而与此同时,宋北云正站在一个沙盘前,用一根细竹子指着上头的一座城市说:“襄阳,三面环水,易守难攻。这个位置绝不能放,但若有一日大军压境时,却也只能抗得三个月,因为襄阳城小,补给不足。之后就是一路下走,庐州、临安、金陵。不是我说,金陵城真的不是个吉利的地方,不适合当首都。”
“你莫要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许你说这等话的。”福王走上前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我就问你,若是我现在十二万步卒,压在襄阳城外,你如何应对?”
宋北云哪里会打仗,他站在那抓耳挠腮的,福王看到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鞭子就在他屁股上抽了三下:“这等事也要琢磨?”
“千岁……我叫您一声亲爹了,您看我哪里像是会打仗的样子啊。”宋北云连连讨饶:“您这中午才从金陵赶回来,晚上就逮住我不放,这是何苦呢。”
“嘿……”福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小畜生,还想叫我爹?你不看看你是个几斤几两的东西,连个襄阳城都守不住,你何德何能。”
诧异的看了一眼突然态度变化的福王,宋北云趴在沙盘上看了半天,突然抬头看着福王道:“千岁,上头是不是要削你兵权了?”
福王眼睛一眯,仔细打量起宋北云来:“小兔崽子,这是你该管的事么?”
“拆御史台、打御史中丞、往三公家门口泼粪、堵尚书省的门,这帮文官不会放过您的。”宋北云笑了起来:“不过是真的解气啊,福王殿下牛逼!”
福王脸色阴沉:“你莫要给我玩闹,我这兵权不要也罢,但掌兵之人不能没有,你可懂我意思?”
“千岁……你别不是让我去吧?我是个什么玩意啊,带不动的。”宋北云连连摆手:“您让我管个县城、查个案,我勉强是能吃下,这你让我守襄阳,您这不是闹呢……六十万军民就给我这么折腾么?”
福王缓缓坐下:“有些话我都未曾与官家说,如今我却要跟你说说了。“
“您讲。”
“你有多喜欢金铃儿。”
这个问题?宋北云都懵了,而比他还懵的却是蹲在外头和王妃一起偷听的金铃儿,她诧异的看了王妃一眼,小声道:“父王疯了……这等事叫人如何回答?”
“千岁有事儿您就说啊,别问……不好回答。我这要是答说喜欢,显得太不走心了,可要是说不喜欢又对不起我自个儿。”宋北云叹气道:“这太难了啊。”
福王背着手:“你可护得住她?”
“不是……她干什么了?您都护不住,我怎么护?”
“我姓赵,金铃儿也姓赵。”福王一只手按在宋北云的脑袋上:“你姓宋。”
“您……您这是怂恿我造反啊?”
当然,这句话一出口,一鞭子自然是抽了下去,抽得宋北云嗷嗷叫。而外头的金铃儿甚至显得比他还紧张,她小声问王妃:“母妃母妃,他这是几个意思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喜欢呗。”王妃满脸姨母笑:“就是好面子,不好意思说罢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你父王在教他,你往日的机灵呢?”
“哎呀呀……”金铃儿蹲在墙根捂着通红的脸:“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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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章,明天补给大家哈。因为今天实在没什么灵感,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