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永塬在合水英杰会上算计过她,却无明显的恶意,好似只是因利益关系选择敌对或者亲近,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姑且将他这种没话找话当做试探和交好吧。
“原来如此。”周永塬点点头,笑眯眯地与众人道,“我们既然伪装了,称呼也该换换,现在开始以姓名相称吗?”
“这趟,唐晋山做镖头,其余人都是镖师,我是福临庵的来使,要带一枚舍利去鹤山寺,因路途凶险,请你们护送。”燃念还是带发比丘尼的样子,可见早有安排。
“至于称呼,你们有数就好,另外秘境就在去鹤山寺的这条路上,中途会经过一个特殊地带,我们将在那里转变方向。”
听完燃念的大致计划,众人扯旗上路。
这一行,总十五人,唐晋山打马前头领路,后面是湛长风和左逐之两人,再是丰山海赶着马车,燃念坐里面,车旁是林又夏和周永塬,后面三姓之人分两列跟随。如此雄赳赳出了城镇,护一趟假镖。
莲方国佛道最为昌盛,庭院楼阁.界碑路标常有莲花云纹,国人多安乐,正巧前段时间老国主退位,其子即位,各家各户自发烧香礼佛祈求国泰民安,路上常有信男善女挎着黄布袋成群结伴往寺庙而行,偶尔几个见马车中坐了比丘尼,还会停下来虔诚地对着马车一拜。
左逐之大叹,“这里的人过得太慢缓安静了,没劲儿。”
一脸严肃的唐晋山也罕见附和,“我愿意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却不想和他们交谈,道不同啊。”
佛门愿力密宗集众人愿力,渡人渡己,提倡这一世的解脱,要人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跟他们这些求长生求本心的修士犹如砒霜毒药,沾上了,要么转投佛门,要么给自己的道心来一锤子,看看过后还能不能粘起来。
总之,能不碰就不碰,谁都知道僧人的两片嘴皮子一碰,指不定就把你劝得放下屠刀了呢。
但佛道也不是只有愿力密宗,像心觉密宗就只渡自己,从红尘中了彻千种心情万种际遇,获得心灵解脱和无上智慧,任这般红尘飘摇起灭.众生挣扎。
湛长风善博百家之长,对愿力密宗却始终喜欢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愿力密宗的修士依托愿力修行,少了为己的执念,不过,她倒愿意让佛门去神州乱世里走一走,将民众的情绪安抚下来。
护镖队经过山道,穿过沼泽,人迹稀少起来,荒芜之色伴着落日愈来愈近,这时对面来了一队僧侣,穿着褐色僧衣,背着背囊,脸庞皆黑黝粗糙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排成一列,默默行走,目不斜视。
“阿弥陀佛,施主们可是要南行?”打头的僧侣路过护镖队时停下脚步,双手合十,眼睛却不看镖头,只盯着马车里的人。
燃念回道,“正是南行。”
“那边路不好走,为什么不掉头回去呢。”
“兀那何人,休要挡路。”丁兆驱马上来喝道。
僧侣目光平和,“小僧从鹤山寺而来。”
几人惊诧地去看燃念,湛长风则微阖着眼,盯着那僧侣。
马车里的人道,“定好的行程怎么能改变,走吧。”
护镖队继续前行,那僧侣低颂了声佛号,率着行脚僧们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