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术目光从董阿牛身上收回,重新看向场上时。
就看见他的师父半跪在那妖僧面前,妖僧伸手按着她的脑袋。
月宫宫主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身上的七彩仙绫依然在缓缓飘动着。
她面前的唐洛,黑色大氅,白发,脸色淡然,巍巍然如山岳,又像是头顶的天空。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恍惚间,白术看到的不是什么比武,决斗,而是这样的一副应该记载于画卷、壁画中的场景。
“放开——”
用力晃了一下脑袋,将脑海中的“幻觉”甩开,白术大声喊道,就要冲过来。
那边唐洛放开月宫宫主:“女菩萨你脸上的伤,贫僧已经开光治好,足见诚意了。”
月宫宫主站起来,伸手止住白术:“是我们输了。”
打的时候还可以开光疗伤,如此实力,已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再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还会激怒对方,不如干脆认输。
没错,跟脸上的伤被治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很好。”唐洛站起来,随手一抓,一拉,把月宫宫主身上的七彩仙绫拿下。
月宫宫主没有说什么,默默承受说好的条件。
看得白术一阵蛋疼,明明是非常正儿八经的事情,为什么看上去就是有那么多不对的地方?
疑车无据,白术憋得很辛苦。
最重要的是,他打不过对方,只能憋着。
随手绕了一下,把七彩仙绫抓成一团,看得周围的月宫弟子心疼不已。
拜托,这可是九大圣兵之一啊!那么好看的缎带,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对待?
走到董阿牛旁边,唐洛就要伸手去拿震天碎岳锤。
白术鼓起勇气拦住唐洛:“大师,这锤子不在赌约行列吧?”
“是,不过贫僧想要,有什么问题吗?”唐洛说道。
没等白术说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几个月宫弟子好奇地去触碰唐洛坐过的椅子,原本以为会看到化作碎块、粉末的情况发生。
没想到用力戳了一下,椅子还是那张椅子,没有任何损伤。
“这是我朋友之物,就算拼上性命……”
“你朋友年纪挺大,你们是忘年交吧?”唐洛笑了一声说道。
白术脸色再度沉下来,他如何看不出。
董阿牛,其实不是董阿牛,他很大概率就是当年的烟雨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摇身一变变成了董阿牛,自己跟他的相遇,不是巧合,恐怕是对方的精心谋划!
“贫僧帮你月宫除了一害,你月宫连这破锤子就要墨下来,可就说不过去了。”唐洛说道。
白术很想说,这可是圣兵!什么破锤子!
可是对方就这么坐着,完全视手持圣兵的江湖顶尖高手为无物。
这份实力,似乎的确有资格称呼震天碎岳为破锤子。
对他来说,有没有圣兵不都一个样子吗?
白术觉得,对方收集圣兵另有目的,不是一般人的那种——哈哈哈,我拿到了圣兵,我无敌了我要功成名就,称霸一方。
然后就被一群人追杀得上天入地,意识不是有了圣兵就真无敌了。
“守业更比创业难”。
唐洛绕过不再阻拦的白术,把震天碎岳取下。
跟黑炎妖刀、盘龙棍、七彩仙绫一样,震天碎岳也是一件有着简单介绍的装备。
颇为沉重,这是一件一般武者都无法拿动,更别说施展开的兵器。
懒得隐瞒,唐洛直接收起了震天碎岳和七彩仙绫。
看得白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七彩仙绫的幻术,将两者都隐藏了。
“那贫僧告辞了,多谢宫主的线索,如果有需要,贫僧还会来找你们的。”唐洛说道,凌波踏步,飘然而去。
留下一个被玩坏的月宫。
“师父,他还会来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白术说道。
来一次还不够吗?圣兵都给你拿走了还要怎么样?
“需要我们月宫为他提供圣兵的线索吧,否则,我们不会如此轻易过关。”月宫宫主说道,“今日一事,全部保密,若有泄露者,门规处置!”
“是!”
月宫弟子齐齐应声。
她们很清楚,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外传。
“把他带下去,关进地牢中。”月宫宫主看了董阿牛一眼,吩咐道。
“我来吧。”白术扛起董阿牛,脸色尴尬。
想他怜花公子,自诩足智多谋,智计百出,跟剑公子那种只会“来,打一架”解决问题的莽夫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这次竟然引狼入室。
董阿牛,不对,烟雨客的武功比月宫宫主还要高。
而且如果真的击退了唐洛,必然成为月宫的座上宾,哪怕小住月宫一段时日(与白术一块)也不成问题。
要是他打算在月宫做点什么,旁人难以察觉阻止。
后果不堪设想。
深入展开一下,就又要省略十五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