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明白过来了,“确实。我们对雁国已经很没有归属感,纯粹为了利益考虑才暂时留下来,但雁都接连发生这样的大事,难免对我们的生活和接下来的计划产生巨大影响,所以我们没法不关心这两件案子,也希望能掌控案情进展,早日找到凶手,了结乱局。可在孟皓身上,看不到这种关切和迫切。”
“没错,他看起来就是背负王命,不得不参与查案。至于查到了谁,哪怕是两位王子,他也毫不在意,好像一切仍尽在掌握。反而是紫金日月钩出现后,他开始关切和迫切起来……”薛景行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可怕,不由停了下来。
“你是说,那两件案子在他意料之中,反而蓝真人之事,在他控制之外,所以他匆匆忙忙来找你们了解详情,还想方设法不让人出城。”
小白点头:“他应当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偷袭大哥那个人。”
凤十一突然插话:“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三人齐齐转头看他,凤十一把雀鸟放在榻上,给了它一点米吃,才走过来继续说:“雀儿找到几只今晚在雁回桥附近的鸟儿,说偷袭大哥的是一个人;在南岸,带走蓝真人的是另一个人,那人从桥上下去的。”
“男的女的?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景悦连声问。
“都是男子。不过鸟儿不太会分辨人的样貌和穿的衣服……”凤十一面露难色,“雀儿挺机灵的,记得我说要找偷袭大哥的人,就一路找下去,最后找到大司马府附近,有一只喜鹊看见那人进了大司马府,再也没出来。”
果然跟牟家有关,景悦问:“那如果那人再出来,喜鹊还能认得他吗?”
“如果没易容的话,应该可以。”凤十一有点兴奋,搓着手问,“姐姐,我们要去抓他吗?”
“抓什么呀?谁有那本事进大司马府抓人?谁又会相信一只喜鹊的供词?”景悦摇头,接着问,“另一个人没追查吗?他没和牟家的人一起走?”
“没有,那人带着蓝真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雀儿没来得及去找,等它休息好了,我再叫它去。”
景悦点点头:“辛苦它了。”又伸手拍拍凤十一肩膀,“也辛苦你做翻译。”
凤十一开心起来:“姐姐,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本来想叫它们找找大王子府那两个门客,但你说鸟儿不太会分辨人的衣着样貌……”
“没事,它们只是不会描述,只要发生了什么事情,通过事情去记人,还是可以的,就是不能隔太久。那两个门客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昨天早上,大约辰时中,从大王子府西角门出去的。看门的看见他们往南去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事件发生,估计很难找。不过,进升客栈那晚的事,这些鸟儿还能记得吗?”
凤十一转回去跟雀鸟交流,景悦没听到他发出什么声音,只听见雀鸟啾啾几声,凤十一就答话了:“雀儿说那天蚀魄晶轮刚出现,所有有灵性的鸟儿就都吓跑了,没跑的,基本上……”
行吧,修为高深的名门大佬都死了那么多,确实不能指望鸟儿,“那就不用管那天的事了,先查带走蓝真人的人和这两个门客。”
说完这事,景悦又和兄长商量,“使紫金日月钩的人进了大司马府,要不要告诉七哥和夫人?”
“此人定非善类,还是得提醒他们一声。”薛景行看看外面天色,“都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吃完早饭再去见夫人。”
几人便就此散了,景悦回房运功一个周天,感觉大脑的紧张终于缓解,她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跟大家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去见曾姮。
正好牟舜英也在曾姮那里,景悦就把凤十一叫雀鸟查出来的事说了,“此人就在大司马府,我们觉着,还是应该提醒夫人和七哥,多加小心。”
曾姮看起来并不意外,倒是牟舜英脸色很难看,“我竟不知祖父从哪里请到这样的能人!正好我打算去孟天师那里瞧瞧,一会儿顺便走一趟大司马府吧。”
薛景行忙说:“舜英,不可冲动!”
“你去了能怎样?”曾姮也出言驳回,“你祖父两句话就打发你出来,还平白打草惊蛇!”
“那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不用你管。”曾姮语气坚决,“你去孟天师那儿打探消息,快去快回,要是城门不设限,就按我刚才告诉你的,立即乔装改扮,和景行他们悄悄出城。景行几个在家等舜英,我去一趟大司马府。”
景悦道:“夫人……”
“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舜英这个愣头青!上次不是和你说,我会查你们父母之死么?”曾姮美眸微眯,露出几分不屑之色,“这次老大还真没撒谎,确实是老五这个半妖崽子从中搅和的,我本来想等几天再找他算账,既然现在出了这事,不妨拿这个由头,去探探大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