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温声道:“儿臣担心没什么,只要母亲肯重新振作起来,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愿意。”
南宫雁重燃斗志,第二日便去了孟蛊老的院子。
要让蛊后认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认主后的蛊虫并不会释放毒性伤害自己的主人,可在认主前,它有一段十分强烈的挣扎。
饶是提前服下了解毒的药丸,南宫雁仍吃了不少苦头。
万幸的是蛊后最终认了主。
南宫雁在家中将养了几日,待到气色好些才让人备车,动身前往了金銮殿。
国君废黜了她的女君之位,但她依旧是南诏帝姬,她拥有入宫觐见的资格。
国君近几日烦透了,有关大帝姬与赫连家的传闻无孔不入,连洒扫的太监都知道了,大臣们给他这个国君施压,让他逼着赫连家给个说法。
国君无奈,将赫连北冥宣了过来。
不过,还不等他质问赫连家是否真的打死过一个无辜孩子的事,就听內侍禀报——帝姬求见。
南诏只有一个过了明路的帝姬,那就是南宫雁。
南宫雁早不是女君了,朝政与她无干,她为何会找上金銮殿来?
国君蹙了蹙眉:“宣。”
“宣,帝姬觐见——”
换上了帝姬宫装的南宫雁迈着优雅的步子,端庄大气地进了金銮殿。
多日不见,她的神色看着憔悴了些,但眉宇间威仪不减。
她从容地走到走前方,朝龙椅上的国君行了跪拜之礼:“儿臣,给父君请安。”
国君没让她平身,而是淡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南宫雁跪着,挺直了脊背,望向国君道:“儿臣今日前来是要禀报父君,儿臣寻回了圣物。”
“你……你说什么?”国君惊得身子朝前探去,险些就要站起来。
南宫雁将国君的反应尽收眼底,暗道这步棋果真没有走错,父君如此在意圣物,有了“圣物”的她何愁不能复宠?
南宫雁含笑说道:“儿臣寻回圣物了,恭喜父君,南诏……又有蛊神的庇佑了。”
圣物失窃后,南诏频出乱子,国君私下里也曾想过,是不是蛊神在降罪他们?
朝臣们的反应比国君淡定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瞪大了眸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雁。
国君唤来国师:“拿蛊珠来!”
其实金銮殿上也有蛊珠,却是镶嵌在百尺之高的房梁之上,如此遥远的距离,就连真正的圣物都没法子点亮。
“是。”国师早有准备,让人抬了一百颗蛊珠过来,当南宫雁将手掌放上蛊珠的一霎,蛊珠齐刷刷地亮了,亮若白昼。
南宫雁暗暗惊诧,要知道,她曾带着真正的圣物上过金銮殿,那时也是这一百颗蛊珠,也几乎是这样的亮度。
若不是确定这是蛊后,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拿回的是真正的圣物了。
蛊后如此强大,她从今往后都不必担心自己会露馅了!
“陛下!帝姬寻回圣物有功,恳请陛下再度册立女君!”
“恳请陛下册立女君!”
“臣,恳请陛下!”
朝臣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虔诚地为帝姬请愿。
这其中,固然有事先安排好的心腹,更多的却是真正为圣物所折服的大臣。
出了这么岔子后,圣物仍能回到她身边,谁又能说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直沉默的赫连北冥开了口:“帝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难道只因为寻回一条虫子,就能赦免她无罪吗?那日后谁都能通敌叛国,谁都能欺君了!”
杜大人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那是圣物!”
他是南宫雁的心腹,也是方才带头恳请册立女君的大臣。
赫连北冥嘲讽地说道:“圣物是你们叫的,一条蛊虫罢了,凭它就能册立女君,是不是太随意了?”
杜大人冷声道:“你知道让圣物认主有多难吗?鬼族那么多厉害的蛊师,都没能降服圣物,帝姬既不是蛊师,也不是蛊女,圣物仍认她为主,由此可见,她是蛊神钦定的人选,她得了蛊神的庇佑,这是天助,也是天道!”
赫连北冥的目光落在一众为南宫雁请愿的大臣身上:“杜大人未免太夸大圣物的作用了,难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谁拥有圣物,谁就是真正的南诏之主?”
众人哑然。
他们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帝姬乃国君骨肉,命里就带着福运,又恰逢得到圣物,种种相加起来,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赫连北冥是武将,论嘴皮子他不如文臣,很快杜大人便搬出了老国师的预言以及南宫雁出生时的天象,将南宫雁夸得神乎其神,只差没说南宫雁是神女转世了。
近日帝都出了不少事,弄得民心动荡,民生不稳,这个节骨眼儿上的确十分需要一件大事来振奋民心。
国君再不想原谅小帝姬,也架不住民意。
国君按了按疼痛的眉心,道:“三日后祭天,帝姬也一道去为百姓祈福。”
这是要复位了。
小帝姬当初就是在祭天过后被国君亲口册封为储君的。
国君再次允许她祭天,这是准备让她复位了。
南宫雁心头狂喜。
失势多日,她终于要做回女君了!
这一次,她要全天下的百姓看明白,她南宫雁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是无可替代的南诏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