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张彦接回大房养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张家。
下人们多在暗下议论纷纷。
张老太太让人去请了张彦足足三遍,皆不见人过来,气愤之下,拖着病躯下床要亲自去往大房。
可人还没出得了松鹤堂,便昏厥了过去。
次日一早,张眉娴冲去大房,却见柳氏已然收拾一新,坐在堂中品茶。
“父亲呢!”张眉娴皱眉问道。
“你父亲自然是回翰林院去了,哪儿能日日耗在家中。”柳氏上下打量着她,冷冷地道:“倒是你如今越发不懂规矩了,见了我这个母亲,既不行礼也不请安,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老太太教养无方?”
说着,便与身侧婆子说道:“将大姑娘带去院子里,好好教教规矩。”
张眉娴冷笑一声,冲着那婆子抬腿便是一脚。
“你算得上什么母亲?这个家里且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反正如今家里已经不能再乱了,她也懒得去顾忌那么多了!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她宁可死,也再也不要受柳氏拿捏半分!
“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柳氏气得站起身来。
那婆子咬着牙还要上去,却见张眉娴猛然抓起一旁的茶壶,扬手就砸向了她的头。
“不长眼的狗东西!”张眉娴恨恨地骂道。
婆子捂着流血的额头痛叫起来,张眉娴已经红着眼睛跑出了大房。
柳氏直被气得吐了血。
她虽后来换了药,可先前吃进去的却也是实打实的毒药,不至于要命,却伤了身体根本。
大房一时忙乱起来。
消息传到张眉娴耳朵里,本正抹眼泪的女孩子立即轻笑出声。
看来她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祖母若是醒了,八成也要夸赞她的。
可是,接连五六日下来,张老太太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此事由宋氏操心着,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药方子也来回调换,针灸也都使上了,偏偏人就是醒不了。
“可是药里头有什么问题?”纪氏暗下与宋氏提醒着问道。
府里的下人个个懂得见风使舵的道理,二爷出了事,三爷是庶出又不在家,老太太也昏迷不醒——这些人瞧出如今情势不对,几乎个个都偏向了重新回到了翰林院的张彦那边。
如今说是宋氏掌着中馈,可真正能使得动的人,不过是院子里的几个知心人罢了。
所以,纪氏才会疑心老太太的药被人动了手脚。
宋氏却摇头。
“我早猜到了这上头,让人收了药渣子出去找人验看,均是半点问题也没有的。”
“那……”纪氏直皱眉。
难道真是婆母的身子彻底垮了不成?
可婆母是出了名儿的爱惜身子,又向来身体健朗,怎么说垮便全然垮了呢?
哎,许是二伯出事,对老太太的打击委实太重……
“他们眼下是冲着我来的。”宋氏对纪氏说道:“日后你还是别再来海棠居了,他们说什么,你能敷衍便敷衍,千万别再为我出头。如今三叔不在家,你还要照看好四丫头和三哥儿。”
“二嫂,你说这话当真没意思了。”纪氏叹气道:“你也不必多说……我自己心里头有数儿。”
宋氏心思复杂沉重。
纪氏走后,她唤来了赵姑姑。
赵姑姑听完宋氏的交待,惊得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