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第一节考英语,对于英语,时夏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这些年她唯一没有落下的课程就是英语了。
不用怀疑,在夜场里混的人也是需要英语的,毕竟有国外友人需要国际间的交流。
时夏高中时的英语并不差,上大学时英语六级也过了,混了夜场后,不需要背诵课文,不需要做选择题,不需要写作文,只是口头表达,比起那些学历不高,英语不好的‘同事’,时夏略胜一筹,应付的也算戳戳有余。
只是,时夏接触多了这些外国朋友,发现他们其实并不比中国男人大方,虽然看着人高马大,一副帅气多金的模样,其实小气的很,还有许多人是特地来这里钓女人的。
可是这都是潜在客户,他们万一脑抽了,一高兴,买上几瓶酒,给她来点儿小费,也是意外收货。
时夏学了这么多年的知识,也就只有英语发挥了点儿作用。
那时候的时夏其实也动过出卖肉体的念头,毕竟已经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了,这幅皮囊还有什么用,她又没人需要她为他守身如玉,如果能够换钱,她倒是不在乎。
赔笑卖酒真的很累,像那些小姑娘,不过躺在那里几个小时,几千甚至上万块的收入,是她大半个月甚至是一个多月累死累活才能得来的。
时夏真的去尝试了,她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床。
时夏混这行,喝酒抽烟说脏话甚至偶尔抡起酒瓶子干一架都是正常事儿,更不要说被男人吃豆腐,被摸两下是家常便饭。
时夏觉得那种事儿与被人摸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同,闭上眼睛疼一下也就过去了,睁开眼睛就是几千块的收入,简直不要太easy。
可是真到了那一刻,那个男人光着身体走到床边,伸手触碰到她的胳膊时,时夏吐了,把晚上吃的火锅喝的啤酒都吐了出来,浑浊的液体溅落在白色的大床上,时夏吐得天翻地覆。
时夏犯了恶心,不是恶心要与她上床的男人,恶心的是她自己。
她脑子里是那年的那个夏天,沈一城把她推在墙上亲吻的画面,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独有青草般的味道。。
大冬天的,时夏被人赶出了酒店,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就穿了一条夏天的小短裙,赤着脚在那个夜晚走了很久。
冬天的风真冷冽啊,她从来没觉得那么冷过,撕心裂肺的冷。
眼泪滑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她在心里说,时夏,你他妈的真脏。
时夏低头开始做题,虽然口语与书面做题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好在时夏对这些英语单词还不是太陌生,不至于考的太难看。
第二节考理综。
学校为了节约时间,只打算用一天结束这场摸底考试,所以把物理化学生物放在了一张卷子上模仿高考的样式来考。
时夏看到卷子的那一刻,彻底颓废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只是早与晚而已。
沈一城扔过来答案时,时夏怔了一下。
沈一城这厮真的说到做到了?
中午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沈一城一句面无表情的撩骚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时夏问候了沈一城的肾,沈一城反过来没什么感情的调戏了一把时夏,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比谁更胜一筹。
时夏本来想死皮赖脸的提一下下午考试的事情,希望沈一城能本着友好的同学情共享一下他的卷子,但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她转身进家门的时候,倒是沈一城先提了出来,“时夏,你是在担心下午的考试吧。”
时夏不得不承认,沈一城这厮脑子确实聪明。
时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憋了半天,说,“沈一城,我知道你一直很善良的。”
沈一城转身关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夸他善良?她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但是现在,沈一城真的善良了,他给时夏传过来一份答案。
时夏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狂狷的答题方式,沉默了。
时夏根本不相信沈一城的善良。
沈一城似乎是在关注着时夏,见时夏迟迟不动笔,“怎么,不相信?”
时夏偏头看他,反问,“要是你,你信吗?”
沈一城眼睛盯着她额头上的浅淡疤痕看了几秒,直接将自己的试卷摆了出来。
时夏诧异了,沈一城想干嘛?
就因为她夸了他一句善良吗?
他就这么真情实感的善良给她看?
可是试卷都摆在自己眼前了,不抄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快收卷子时,盛托李又趁着老师不注意时转身呼喊,“城哥,城哥,答案,答案...”
“谁说话呢?都自己看自己的卷子,眼睛别长到别人家的卷子上。”
这节监考的是化学老师,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带着一副眼镜,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
“沈一城,你可以交卷了。”化学老师直接走过来收了沈一城的卷子,“拿着饭卡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