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步眼见这一战不可避免,只得伸手握住剑柄,但并未真的拔出,而是身剑合一,凝眸注视对手。
而他的对手,也就是黑衣青年,居然仍是双手负于身后,狂妄到极点。
“刀剑少果然够狂。”岳东楼说道。
“我看他再狂,也赶不上一人。”乐丘生笑道。
“谁?”
“小太阳。”
“皇老阁的小阁老?哈哈,确实。毕竟敢跑去武当派索要帝枭狂刀的人,百年多来,就只有他年少气盛,其他人哪一个不是绝顶之辈?”
过了一会,江中两人谁都没有抢先出手,仍是处于对峙之状。
忽然,站在黄鹤楼上观看的乐丘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岳东楼虽未察觉到乐丘生的发现,但已是看出古怪,问道:“乐兄,怎么回事?”
“他不是刀剑少。”
不是刀剑少?
那是谁?
恰在这时,江独步将手从剑柄上拿开,缓缓说道:“你与刀剑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冒充他?”
黑衣青年被江独步看破痕迹,面色愠怒,沉声道:“我才是真正的刀剑少!”
“你不是。”
“我是!”
“你……”
“杀!”
黑衣青年右手一扬,呛啷一声,拔出身后宝剑,朝江独步飞去,剑势瞬间已临江独步上空。
然而,江独步既然已经看出他不是刀剑少,自然不会和他交手,霍然冲上半空,并未受到剑势干扰。
黑衣青年怒不可遏!
为什么他就不能是真正的刀剑少!
真正的刀剑少才是他!
随着一声怒啸,黑衣青年也不抬头,直接朝上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的剑招看似普通,其实蕴含着九种变化,每种变化都有九种刺法,每种刺法都足以在人的身上留下九道剑痕。
“三九玄空剑!”
江独步面色微变,不得不拔出惊才剑。
噹!
两把剑都是削铁如泥之器,甫一交击,立刻发出震耳声。
但恐怖的是,江独步的剑法,居然压制得黑衣青年无法将“三九玄空剑”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
十息之后,江独步剑势微沉,将黑衣青年震落水面,而他本人,则是如一只飞鸟,划空飞出二十余丈,脚尖在江面上一点,再次飞出去时,人已经落在江岸。
“回去告诉刀剑少,就说我学剑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叫他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告辞。”
江独步说完,头也不回而去。
黑衣青年面色铁青,有种被羞辱的挫败感。
但他已经输给了江独步,再要追上去出手,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他是狂。
但绝不是小丑!
“唉,白等了半天,原来这人真不是刀剑少。”岳东楼满脸失望。
“他虽然不是刀剑少,但他一定是刀剑山庄的人,而且身份非同寻常。”乐丘生笑道。
“听说少师正有三个儿子。长子少正春,早已年过四十。三子少正秋,也就是刀剑少。二子少正夏,难道这黑衣青年就是他?”
“极有可能。”
话音刚落,忽见黑衣青年将手中宝剑插入江水之中,挑起来时候,竟是带起一股水龙。
哗啦一声,黑衣青年挥舞宝剑,将水龙劈成数十块,任由最大的一块砸中自己的身体,顿时变成了水人。
“我少正夏发誓!从今日起,我不叫少正夏,我叫少无名!总有一天,天下只有一个刀剑少,那就是我!”
黑衣青年说完,居然一步步走入江中,很快不见。
王默惊讶无比,忍不住问道:“他想自杀吗?”
听了这话,连胡乞灵都差点笑出声来。
位于一旁的岳仲武解释道:“他不是自杀,他只是想用江水清洗自己,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是吗?那倒也好。我看他再不冷静,疯狂起来,一剑抹在脖子上,就葬身江底了。”
过了一会,只见少无名的身影出现,竟从江中寸寸往上冒,最后直至踩着江面,渐渐远去。
“这小子的剑法虽然差了点火候,但他的内力,怕是连许多成名高手都比不上。”岳东楼道。
“嗯,只论内力,江独步根本胜不过他。”乐丘生说完,却是拿眼扫了扫王默,目中微微透出一道奇光。
王默被他看得有点发虚。
他想干什么?
难道真要收我为徒?
我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杀了我?
王默心思乱转,却又无法可施。
“看来这位乐兄已对此子动心。有朝一日,此子怕是会成为仲武的一大对手,不可不防。”岳东楼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