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胡然蔚看着路承周,他手中的烟头,反而使他更看不清火柴的真实面目。
“暂时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你要做的,就是掩护好自己。你跟陈树公的关系怎么样?”路承周突然问。
“还算好吧,他对我很信任。”胡然蔚想了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也不会跟着陈树公投靠日本人。
“你出院后,与他聊过没有?”路承周又问。
“聊了,他似乎不相信杨玉珊是军统一号。火先生,杨玉珊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胡然蔚问。
“当然不是。”路承周笃定地说。
既然胡然蔚答应,愿意重回军统,他自然也得拿出诚意。
况且,日本人也知道,杨玉珊并不是球组一号,告诉胡然蔚也无妨。
甚至,胡然蔚告诉陈树公,杨玉珊并不是球组一号,路承周也不担心。
“她真是冤死的?”胡然蔚吃惊地说。
“她是一个真正的汉奸,我们有多少兄弟,折在她手里?如果不是她,华北区能沦陷吗?你现在能为日本人做事吗?”路承周冷冷地说。
“杨玉珊当初之所以叛变,是因为史红霞向日本人告密,想阻止她与陈……陈树公来往。”胡然蔚叹息着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杨玉珊要致史红霞于死地。”路承周点了点头。
他的烟抽完了,顺手拿出烟,递给胡然蔚一根。
“这两个女人,把华北区害了。”胡然蔚苦笑着说。
“不错,所以你要注意,情报三室,是否还有兄弟,愿意回头。”路承周缓缓地说。
“到底谁才是球组一号呢?”胡然蔚突然问。
“这个嘛,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日本人高度怀疑,陈树公是球组一号。”路承周微笑着说。
“不可能!”胡然蔚断然说。
如果陈树公是球组一号,他一定能知道。
“你对陈树公就这么有信心?”路承周诧异地说。
“如果陈树公是球组一号,绝对不会瞒我。”胡然蔚缓缓地说。
“你觉得,陈树公还有可能回头么?”路承周问。
“不知道,或许他现在有些后悔,但是,会不会回头,真不敢保证。”胡然蔚摇了摇头。
“好吧,你先去上班,以后你的情报,可以通过胡海燕传递。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担任你的交通员。”路承周沉吟着说。
“多谢火先生。”胡然蔚感激地说。
让胡海燕担任自己的交通员,可以说没什么危险。
胡海燕在法租界上班,她在医院接触的人又多。
只要自己把情报准备好,可以很轻松的交给军统的人。
毕竟,谁都有可能生病,而马大夫医院每天的人流量,数以百计。
“我们只是对胡海燕进行简单的训练,你是老军统,平时要多给她讲点地下工作的事情,尽快将她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路承周叮嘱着说。
“你们可真会算计。”胡然蔚苦笑着说。
“为国算计,心安理得。”路承周意味深长地说。
“为国算计?”胡然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胡然蔚还在犹豫的时候,路承周已经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
胡然蔚并没有急着出去,他点了根烟,站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了起来。
外面的亮光,差点让他的眼睛突然失明。
他想看看,火柴的身形。
房间的光线虽然较暗,但他还是观察到了火柴的一些体貌特征。
身为华北区的情报处长,胡然蔚并非浪得虚名。
他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也是很强的。
火柴对宪兵分队的情况很熟悉,对他和胡海燕也很了解。
胡然蔚感觉,军统在宪兵分队肯定有内线。
或许,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球组一号。
胡然蔚仔细盯着门口,他猜想,自己刚下人力车的时候,或许火柴也站在这里,静静地望着自己吧。
胡然蔚的猜测并没错,但他在这里,是看不到火柴的。
因为,丰泽园饭店有后门,路承周早就从后门走了。
等胡然蔚想到,丰泽园饭店一定有后门时,路承周已经离开法租界了。
晚上,军统总部收到了海沽站的电报。
毛善炎迅速带着电报,去了戴立的办公室。
这段时间,国军在正面节节败退,总部已经搬到重庆。
面对全国局势,戴立很忧心。
军统各个外站,面对日本特务机关时,可以说节节败退。
因此,海沽站的表现,就很抢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