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好。”马玉珍笑吟吟的说。
她认得这是同班的英语教员曾紫莲,两人都在“特别班”,算是搭班老师。
有了姚一民的提醒,她到振华中学后,就特别警惕。
当她第一次见到曾紫莲时,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位时髦的新生女性,竟然是军统海沽站的情报组长。
“我就住在隔壁,有时间可以找我聊天。”曾紫莲对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下意识的好奇。
她虽然不知道马玉珍的身份,但对这位搭班的漂亮国文老师,比较好奇。
“好啊。”马玉珍笑着说。
曾紫莲打扮时髦,态度谦和,让人对她很有好感。
如果马玉珍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肯定会与她成为好姐妹。
“要不,今天晚上跟我挤一下?”曾紫莲问,女人住到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题。
只要她们待一晚,马玉珍的底细,她能摸得清清楚楚。
“不了,今天晚上我回家睡。”马玉珍说,她买了辆自行车,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就能回家。
她与曾紫莲今天才见面,可不能把别人的客气,当成邀请。
再说了,曾紫莲可是军统情报组长,她可不想与这样的人,太过亲近。
马玉珍回去的时候,先从二十六号路过了一趟,又特意绕到康伯南道。
经过22号宪兵分队时,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却将宪兵分队的情况,牢牢记在了眼里。
宪兵分队门口那块“昌隆盛”贸易公司的招牌还在,但大门紧闭。
快离开康伯南道时,马玉珍又准备去趟二十四号路。
她回治安里的家,可以从二十四号路过。
为了贯彻姚一民的指示,她得与路承周搞好关系。
她回家,当然可以避开二十四号路。
但她特意走二十四号路,就是想增加与路承周碰面的见面。
上次在二十六号路,她最担心遇到路承周,偏偏却遇到了。
今天,她想“偶遇”路承周,却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
正当马玉珍四处张望时,她的自行车,突然被人一把拉住,顿时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一脸坏笑的路承周。
“今天怎么又来了?”路承周笑吟吟的说。
他接到姚一民的情报后,曾经提醒过姚一民,无需让马玉珍特意接近“路承周”。
只是,他又不好多解释,毕竟,他的身份暂时还不便告诉姚一民。
“我在振华中学教书,怎么就不能来了?快松开,我要回家。”马玉珍看到路承周,嗔恼着说。
“你在振华中学当教员?什么时候的事?”路承周“诧异”的说。
“这跟你有关么?”马玉珍不满的说,她用力蹬车,可没有挣脱路承周的手。
“看来你是刚来,晚上请你吃饭,一起庆祝一下。”路承周微笑着说。
他走到马玉珍身边,一只手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一只手拉着马玉珍的自行车车头。
马玉珍无奈,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路承周问。
姚一民并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他只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其实,在路承周的内心,还是希望与马玉珍亲近。
只不过,他不想给马玉珍带来麻烦,更不想让她有危险。
之前马玉珍明显“左倾”,路承周的身份是特务,与马玉珍接触,只会让敌人注意到马玉珍。
马玉珍在抗战后,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救国会工作。
但是,那段时间,很多民主人士,爱国人士,甚至国民党人,也都参加了这个救国会。
但是,随后马玉珍的工作,就转入了地下。
她参加救国会的工作,也是以爱国者的身份。
那段时间比较短,她接触的人也不多,爱国会的成员,基本上全部转移了,这段经历,就连闻健民都没有调查出来。
“我怎么敢对你有误会。”马玉珍从内心非常抗拒与路承周接触,可是,组织交待的任务,她又不得不与路承周接触。
同时,在振华中学,她还要与军统情报组长曾紫莲周旋。
马玉珍觉得,自己必须时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否则,她这个“蚂蚁”的交通员,有可能被人识破身份。
如果被曾紫莲识破身份,那倒也罢了。要是被路承周知道,那就麻烦了。
“你这话就是对我不满嘛,救国会现在成了自卫会,你还在那里做事么?”路承周随口问。
马玉珍听到这话,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