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猛地咬牙,“快,从斜坡跑下去,莫要停歇,一面高吼侧翼有伏兵。”
“喏。”
一行五人奔至山前,曹彰猛地一咬牙,当即朝下一跃,脚下湿滑的山壁顿时让他径直朝下滑落一大截,不过好在他身体健朗,脚下连踩,竟是没有直接滑倒。
身侧四名亲卫走下山坡便各自栽倒,身体随着下滑的湿土朝下滑去。
“侧翼有伏兵,乐将军当心。”
“侧翼有伏兵,乐将军当心。”
几人一同齐声大喝,声浪不大,但位于山道中交战的不少魏军却也听入耳中。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兴,这名追随周仓从九江水贼精锐中一路征战,积功从曲长升任折冲将军的悍将,已经率领五六百骑杀出。
“放箭,拦住骑兵。”
侧翼被袭,好在焦触尚在中军指挥作战,他面色微变,便立即下令弓箭手转向射杀骑兵。
却不想,乱箭齐发之下,这些骑兵冲锋的劲头丝毫未损,竟是直接蛮横无理地闯入军中,挡在他们面前的军士,成片成片地倒下。
“杀向后军。”周兴拦腰截断乐进前后军自己,未做停留,径直杀向后军。
“哧哧哧哧”他手中长刀随意舞动,刀法承自周泰,双臂挥舞,沿途一颗颗脑袋犹如那校场上的稻草人,战马疾驰之下,马匹、己身都有重甲,寻常箭矢和刀枪难以伤到他丝毫,而他却可以在乱军之中取敌卒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心中豪迈,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在淮北战场、青州战场,太史将军麾下重骑为何屡立战功,无人能挡矣。
一路杀穿乐进后军,当周兴从几里外转向看向已经朝他败退而来的乐进大军,回看了一眼四周,五六百骑,竟然只剩一半。
其中折损的大多都是穿着三层甲胄但马匹上没有甲胄庇护,被乱军围杀了战马之后,落马被乱刀砍死的倒霉孩子。
“儿郎们,随吾杀。”他已经看到了军中乐进的将旗,但是自家将军周泰被死死拦在后方,一想到要迎战这一员曹操上将,他便心中激动,他面色涨红,手心有些发汗,他在激动,若是能斩杀了乐进,又是何等光景……
“敌将受死。”厮杀之际,一杆长枪顺着他的头颅刺来,他面色大变,探手抓住枪杆,抬手便是一刀回劈。
“铛”,焦触猛地一舞枪杆,拦下这一击的刹那,周兴已经猛地松手,在他收回长枪的刹那,周兴已经双臂猛地高举长刀,一刀力劈华山。
“哧”,从眉心所在,一刀血线顺着焦触的甲胄朝下裂开,他双目惊骇地瞪着周兴,身子朝着马下栽倒。
“敌将受死。”也正在此时,骑着快马的乐进也杀到近前,他手中的长枪一晃,一枪便是挡开周兴手中的刀刃,第二枪只在回收的刹那便再次出手,从刀杆上擦过一连串火光,直接就刺进了周兴的心窝里。
“哧”,周兴瞪大眼珠子,随即便被左右一拥而上的步卒用长枪给捅穿了身体。
“周兴。”远处,周泰瞪目欲裂,这可是他最为信重的一名同族,追随他大大小小战了数十场,每次作战势必身先士卒,今日竟是被乐进斩了。
“乐进小儿,今日不杀汝,吾周泰誓不罢休。”周泰暴怒之下,不顾其他,双手舞动长刀,一路掀起腥风血雨,径直朝着乐进而去。
“乐将军。”不远处,从斜坡上滚下来被军士搀扶着的曹彰看到一枪击杀敌将的乐进,满脸狂喜。
“三公子。”看到曹彰狼狈的模样,乐进当即翻身下马,伸手将曹彰搀扶上马背,“三公子先走,乐进随后便至。”
“好,此处便交由乐将军矣。”曹彰浑身染血,在滚下山坡自己,也少不了磕磕碰碰,林木之间也有不少荆棘刺破了他的皮肉。
“快,护送三公子撤走。”
“撤,全军后撤。”
乐进有条不乱地指挥着大军,目送曹彰被数百军士护卫着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他长枪一横,冷冷地看了一眼暴戾而来的周泰,“黑厮,莫非汝当真以为乐某怕汝不成?”
“一百合之内,吾必斩汝头。”周泰冷笑一声,乐进?就凭你,整个曹军之中,也唯有许褚他还忌惮三分,其余众将,夏侯惇也才算个对手。
他与乐进在狭窄的山道间再次交手,转眼间便过了三十合,不分胜负,周泰的悍勇和乐进那犀利的枪法竟是战了个平手。
也正在此时,远处突然火光大作。
“东吴上将马忠在此,曹彰小儿休走。”那顶着玄黑甲胄,和普通军士穿着打扮一般无二的马忠,已经从郁林郡都尉的职位上猥琐发育到了讨逆中郎将,如今眼见着送上门的曹彰,就连甲胄都破了,还乘骑着一匹宝马,四周也只有数百残兵败将。
“天佑吾马忠,哈哈哈哈……”他心中狂喜,这怕不是把揣着金元宝过闹市的三岁小儿送到自己面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