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东莱郡治所黄县城下,数千军卒列阵排开,周泰持刀拍马行至城前,“吾乃江东水师都督周泰,城上守将可敢出来一见。”
“吾乃东莱太守管统,城外黑厮,汝便是那江东刘奇小儿帐下的部将乎?本将军劝汝还是早些离去罢,若是晚上片刻,莫怪本将军率军杀出城来,将汝麾下这些散兵游勇一并打杀。”
周泰冷冷地扫了一眼城头,“管统?无名之辈尔,吾周泰在江东军中,与青州太史慈将军亦曾把臂言欢,他亦曾称赞本将军武艺,不知汝手中长枪比太史将军如何?”
“太史慈?”城头上,大多是青州本地招募之兵,原本追随袁谭渡河南下,攻占青州的老卒,如今大多在琅琊国和江东军厮杀,本地之人,岂能不晓太史慈的大名。
“管统,汝莫要执迷不悟,吾江东军南北两路并进,水陆十万大军,更有太史将军麾下骁骑营精骑驰援,汝若愿降,汝仍是这东莱太守,待吾上表主公,还能为汝谋得一个军功爵。”
管统目光闪烁,“周泰,休要辱吾,汝欲夺城,便来攻罢。”
周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勒马回头,退出城门外两百步,命军士席地而坐歇息。
管统不明所以,却不敢离去,下令让城中民夫精壮前来驰援,此刻城中守军不过两千步卒,而城外光是周泰一部便有五六千之众。
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大,管统即便有意坚守此城,顽抗到底,却也极难。
更何况这是江东军,如今天下的常胜之师,且吴王刘奇、江东上将太史慈俱是青州人士,这几日,城中或多或少都在流传此事。
管统早已下令制止,却止不住。
一个多时辰之后,陆续有不少木车行至城外,一架架云梯在城外迅速组装好,城外的军士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开始列队。
“将军,敌军准备攻城矣。”
管统看了一眼四周,“传令,坚守城头,不得有失,将士阵亡,则民夫顶上,刺史信重,命本将军镇守东莱,若是有失,本将死罪,尔等亦当斩。”
“喏。”城头上士气大增,不少兵卒纷纷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兵刃。
只是,又等了一个时辰,城外敌军仍未攻城。
不久之后,他们才看到城外又有一批车马赶至,这一次竟是运来不少床弩和投石车。
“江东军北上以战船登陆,竟然还携带有如此多的床弩和投石车?”管统满脸肃然,他即便常年驻守在北地,也曾听过江东军的攻城利器。
“太守有所不知,此番江东军北上战船怕是有五百余艘,每一艘战船上为装载军士、粮草,即便拆除水战所用器械,亦可留下一架投石车和两张床弩,而五百余艘,则有五百多架投石车和一千余张床弩。”
管统闻言为之骇然,“可刺史已命文丑将军率一万精骑赶来驰援,江东军怎敢与吾军鏖战,若是继续拖延,沿海诸县小城,根本不足以抵挡吾军反扑,黄县才是东莱之重,他们又岂会有意拖延攻城?”
跟在他身侧的文士微微摇头,伸手一指城外,“将军,汝吾还是暂且下令城头上的军士退避罢,江东军随行并未准备太多石弹,但箭矢总归是有的,若是给他们一两个时辰开采石弹,怕是这黄县也守不住矣。”
管统咬紧牙关,“吾受刺史大恩,当宁死不降。”
一刻钟后,城头被一波箭雨洗礼,看着石墙之上插着一根根如同横梁一般的箭矢,躲在城墙马道处的管统一脸骇人,此刻留守城头上的五百军士直接倒下上百余人,不等他命民夫上去收敛尸体,救下伤兵,城外的弓弦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