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诸位,都是孤治下州郡干臣,不日或将升任六部,尔等以为,这新政可有何疏漏之处。”刘奇目光环视一眼堂中群臣,新政颁布,便需纳言,在座的都是青史留名的干臣,他们的意见,刘奇自然不能忽视。
刘晔率起身,“主公命吾接管工部,据吾这些日调查,即便是吾淮南工匠坊,如今亦有数千人之众,匠作却不过五六百人之多。”
刘奇朝他压了压手,“都坐下答话。”
“喏。”
随即,刘奇便听到一声惊呼,“怎会只有五六百名匠作,那些匠作学徒平日里亦随同打造连弩与投石车,倒是复合甲和弩车不曾参与制作,但亦算熟手。”
刘晔缓缓回头看了一眼这名小吏,“汝有所不知,吾要提的并非是这些匠作太少,而是吾江东工匠坊耗资太过严重,倘若以吾江东征战损耗的钱粮为预估,今岁汇总之际,只怕各地工匠坊消耗钱粮只怕还要在各军总和之上。”
“尔等之见,当裁工匠坊民夫?”刘奇眯着眼道。
刘晔微微摇头,“主公既看重吾接管工部,当掌吾江东之下五州诸郡工匠作坊,臣下以为,光方山书院开设工科授课却是太少,倒不若让学子们多往秣陵工匠坊挂职,平日里亦可于工匠坊参与研究。”
“准。”刘奇微微颔首,身侧的戴良便立即提笔记下。原本平时刘奇的起居言论都是由一名侍从记录,但每当重臣齐聚,商议要事之际,却是他亲自记录。
“主公,工匠学徒之所以为学徒,主公可知为何?”
刘奇微微挑眉,“子扬但讲无妨。”
刘晔抬手一辑,“吾江东工匠作坊,如今分为数类,船坊为一大类,于徐州沿海郁洲山岛、鄱阳水师驻地、彭泽水师驻地、江陵水师驻地,会稽东冶、交州合浦广州驻地,以及海外夷郡、朱崖郡之地当有千人以上船坊。”
“造船特分为三类,一类于江海运输所用,可称为辎重船;一类用于捕鱼、潜水海捞所用,可称为捕鱼船;这最后一类便是吾军战船,如今多以车船、海军水师楼船为主。”
“南海一代船坊多引沿海老渔民与小船坊工匠为用,后得军中诏令,从各船坊之中挑选心灵手巧、家世清白之辈为匠作学徒,可主公呐,那些匠作并非所有人都愿传授技艺。”
张昭微微一愣,“这是为何?”
刘晔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别驾有所不知,正如吾等士族,自家嫡系旁系,门生故旧自然不谈,倘若是一介寒门子弟主公登门来投,即便身家清白,吾等碍于自身地位,是否也当考虑再三,才将其收入门墙?”
众人沉默。
刘晔郑重其事地朝着刘奇一辑,“主公,且下令让吾军中匠作亦于各州郡书院一角开设工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