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报太守,郡丞已在门外拦下行刑。”
张鲁松了一口气,“快,请郡丞入堂中议事。”
很快,杨松便大步走入堂内,他看了一眼满脸憋红,心中仍有怨气的程银,朝着张鲁一辑,“杨松拜见主公。”
“杨松,吾且问汝,汝为何拦下刀斧手?”张鲁碍于程银,也顺势将阻拦刀斧手之事推到杨松身上,且听他如何解释。
“回禀主公,此人是吾故交马顺,却是得主公之命,吾特意将其从荆州请来。”
“嘭”坐于下案的程银猛地一拍长案,长身而起,“既然汝汉中早与江东勾结,又何必引吾长安之兵为外援?今日之事,莫非就是尔等密谋许久。”
“程将军莫要动怒,且听杨松之辩,今日之事,吾定给将军一个交代。”张鲁连忙起身陪笑着看向程银。他汉中之地,西面刘璋乃是死敌,北临长安,东临江东,稍有差池便会得罪几方势力,大祸临头。
“哼”,程银冷冷地瞪着杨松,“杨郡丞惧江东雄师,莫非就不怕我西凉铁骑乎?明日马超将军便会率军抵达城外,尔等若是背信弃义,后果自负。”
他拂袖朝着堂外走去,张鲁在背后一直急呼他的名字,他也庞然不顾,径直朝外走去。
行至府门之前,他便看到了一队身披铁甲的军士将他拦下,为首一将,赫然便是杨松之弟杨柏。
“给吾杀。”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一群军士一拥而上,程银勃然大怒,拔剑与其厮杀,不过砍翻几人便被杨柏一剑刺进腹内,他挥剑朝着杨柏砍去,几杆长枪却顺势刺中了他的胸膛,将他身体推动着轰然撞向身后的地面。
“杨柏,汝敢率军截杀长安贵使,汝欲反乎?”听到堂外厮杀,张鲁率众大步行至堂外,咬牙切齿地看向杨柏。
杨柏收剑回鞘,朝着张鲁抬手一辑,“长安来使已命丧黄泉,主公当早有决断才是,这程银快步离府,分明心怀不轨,主公若愿与一方结盟,又何必与这出言不逊的西凉莽夫为伍?不若开城归降吴王刘奇罢。”
“主公,当断则不乱,吾请命将驿馆所有西凉护卫全部斩杀。”杨任踏前一步,也知杨柏此举乃是逼迫张鲁做决定,可是他能如何?此刻若是他杨任带人和杨柏兄弟厮杀,只会引发城内兵变,怕是城外驻守的江东军闻讯,会直接杀入城内。
张鲁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摆了摆手,“杨任,汝自去罢。”
“喏。”杨任立即带着十几名军士大步出门,杨柏杨松等人跟着张鲁入堂,后者走到张鲁跟前,“主公啊,吾亦是为主公考虑,江东吴王愿上表天子,封主公为汉中侯,更愿将几位公子全都送入方山书院就学,今日事变,全因马伯常效仿班定远之举,主公倒不如成全其美名,日后亦好与其结交。”
张鲁面色阴晴不定,走到案边,将无数竹简掀开,回眸冷冷地瞪了一眼杨松,“汝可是又收了江东多少好处?”
杨松带着杨柏等人俯身下跪,“吾等所作所为皆是为主公分忧,主公若不愿随宗室之吴王,莫非还要引狼入室,与那孙权为伍不成?”
张鲁怒不可遏,指着杨松,胸口一阵起伏,但许久,他也未曾开口。
最终,他无力地坐到案上,“也罢,也罢,只要他吴王愿保全吾汉中之民,那吾便请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