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紧盯着两人的背影,“老将军是英雄惜英雄,严颜此人,唯有老将军可将其劝降。”
“为何参军与黄老将军都如此看重此人?”跟在陆逊身侧的小校忍不住出声问道。
“得严颜后,此去成都,将再无阻碍。”
小校若有所思,“都督与参军那日商议之果,莫非便是直取成都?”
陆逊笑了笑,指着北上的方向,“益州之地,除却永昌一郡,其余大多在刘璋掌控之下,如今赵韪起兵作乱,除却抵御张鲁之兵,尽皆调度到成都与赵韪一战,吾军此战若能一举攻下成都,其余诸郡,传檄可定尔。”
陆逊看着正和黄忠交谈的严颜,“严颜在益州,虽不为刘璋心腹,却为刘璋倚重之将,于吾江东军中,当为朱桓、吴宪二位将军。”
“那太史将军当如益州军中何人?”小校下意识问道。
陆逊摇头苦笑,“子义将军于吴侯,亦兄亦友,或可如曹操之夏侯兄弟。”
“参军,此战之后,汝便要高升了罢。”
陆逊陷入沉默,“也许罢。”
“不知参军是否还会留在益州,如今吾江东军中独领一军者,不过五六人尔,参军之才,当不在他们之下,便是蒯都督,亦对参军赞不绝口呢。”
“那是都督太过自谦,逊初出茅庐,见识浅薄,岂能与几位军师媲美。”
“参军,吴侯命都督率军进攻益州,而不让他参与荆州之战,可蒯氏一族,为刘琮母子所灭,都督这些日,脸上亦有愁容,每日都熬夜。”
“前些日吾亦曾询问过都督,吴侯予他密信中曾应允将蔡氏母子交由他与诸葛氏处置,不过如今襄阳战事不顺,怕是待到襄阳城破,怕是蔡氏母子已北迁南阳、汝南之地。”
“吴侯已至陈国,且容他前往许昌之后再议吧,刘备非无能之辈,有司马懿之谋,关张之勇,倘若他们死守襄阳,这坚城即便再有三五月,怕也难攻下。”
“听闻司马懿已至襄阳,他命城中多修沟壑已绝城外水攻之法,白日里命军士持盾多于女墙之下,躲避石弹,夜里又命民夫抢修城头工事,此人当真难缠。”
“汝可知,最近方山书院又出一词。”
“何词?”
吴侯启程北上之时,曾往方山书院,与三位山长笑谈许久,得水镜先生为司马懿批命,他口中所称:“司马懿,可为冢虎。”
“冢有暮气,虎却锐利,二者混为一谈,卑下才疏学浅,实在想不通。”
陆逊轻摇着羽毛扇,“冢则墓尔,墓中老虎,居于荒山野岭孤僻阴寒之地,其性情亦如此,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一旦有可趁之机,便猛扑而上,将敌人碎尸万段。”
“平时不知其深浅,却往往能予敌致命一击,此人不如称作毒蛇。”
陆逊闻言大笑,“毒蛇也好,冢虎也罢,严老将军看来,已为黄将军说服,吾江东攻取益州,当在今朝。。”
他身后众军士闻声看去,前方,严颜翻身下马,朝着黄忠恭敬下拜,黄忠亦是下马将其搀扶起身来,两人相视大笑,心中芥蒂一笑泯之。